左手边,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贾赦则是一本正经地坐着。
鸳鸯随着贾蕴进堂后便越过贾蕴,站到贾母身后。
贾蕴见状对着堂上的贾母深施一礼,道:“贾蕴请老太太安。”
礼仪虽麻烦,可必须遵守。
“免礼吧,我这老婆子可当不起你的礼。”贾母淡淡说着。
贾蕴顺势而起,不在意贾母的挤兑,不急不缓道:“不知老太太派人寻小子何事?”
贾母瞧见贾蕴装腔作势的模样,本就不满的她愈发阴沉起来,她不信贾蕴不晓得为何将他喊来。
“混账东西,还有脸问我,自个干出什么事自个不晓得,我来问你,你为何当街毒打潘哥儿,难道不知他是你的长辈?”
贾母怒斥地说了一串话,字字珠玑。
贾蕴无所谓的地说道:“老太太,那薛大叔口无遮拦,小子只是教训教训他罢了。”
众人闻言不由鄙夷起来,只是因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便拳脚相加,贾蕴为人,耻于相交。
贾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作为儿子的贾赦脸上青气郁郁,冷哼一声,“砰”地一拍小几,震动得茶盅上下跳动,怒道:“好狗胆,没个长幼尊卑的孽畜,老太太面前,还不跪下请罪!”
贾蕴不以为意,随口道:“不就是动手教训一顿,我也没下死手,将养几天不就没事,老太太与太太姨妈也不必担忧。”
贾赦青色郁郁,贾蕴算什么东西,还敢同他这般说话,真是反了天了,顿时暴怒而起,指着贾蕴骂道:“野牛球的,哪个教你这般与长辈说话。”
贾蕴撇了一眼贾赦,懒得理会,这老货也不是个东西,还想着摆什么长辈的谱……
贾赦见贾蕴“忽视”他,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时候,一个小辈还能给他脸色看?
“好了,还想闹到什么时候?”贾母见贾蕴与贾赦要闹僵起来,赶忙出声呵斥,贾蕴可是当着她面与老子硬抗起来的,还真不会怕了贾赦。
贾母发了话,身为儿子的贾赦自然把气性压了下去,而贾蕴则是“老实”地静候。
“蕴哥儿,自你回京,贾府可曾亏待于你?”贾母沉声问道。
贾蕴细想片刻,作揖道:“老太太,不提早年的活命之恩,便是小子进京以来,老太太便待小子不错,还帮小子解决了个大麻烦,小子自是感激。”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管你管不得?”
贾蕴拱手道:“老太太是府里的老太君,小子的曾祖母,自是管得了小子。”
贾母闻言厉声道:“既如此,你先去顺天府衙将潘哥儿带回府中休养。”
众人闻言眼神一亮,而贾母身旁的王熙凤内心更是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如今可不是论罪的时候,先将薛蟠从府衙捞出来才是正事。
贾蕴回道:“老太太,恕小子无能为力。”
“嘶……”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贾蕴莫非是失心疯了,连老太太的话都敢驳了。
贾母伸手指着贾蕴,浑身颤抖,一旁的王熙凤与鸳鸯赶忙帮贾母顺气。
“蕴哥儿,我兄长冲突了你,是兄长的不是,我代他赔个不是。”
事关薛蟠,薛宝钗也顾不得失礼,直接开口道。
贾蕴瞧着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少女,虽不曾见过,听他喊薛蟠为兄长,便确定他是闻名红楼的薛宝钗了。
“薛姑姑言重了,薛大叔并未冲撞我,何来的赔不是。”
众人闻言一怔,皆是满脸疑惑。
贾蕴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难道那些小厮没把事说清楚?”
薛宝钗皱起好看的柳眉,轻声道:“倒未曾细问。”
贾蕴轻笑一声,如他所想,他们果真不知道缘由,估摸着是因为薛蟠出了事,乱了心神,故未多问。
堂上的贾母原本是怒不可遏,可贾蕴好似话中有话,便耐住性子,询问道:“蕴哥儿,你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若是此中另有隐情,老婆子也不多言。”
贾蕴直说道:“老太太,若是薛大叔只是对小子言语不敬,小子也不会下如此重手,实在是他当街言语对当今圣上不敬,小子才出手教训。”
“嘶……”众人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当街对圣上言语不敬,那可是“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