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这个评价。刘依陌想笑，她上辈子的经历可跟良善沾不上边儿，只这辈子，做了点儿好事儿而已，却被人冠上了良善二字的评价。
“程甜，我并非良善，我的这份儿好也只会对待这些于我无害的人。”
刘依陌扯唇笑了笑，眼里又多了些别的意味：“怎么着？可要一起走？”
这一次，程甜回答的没有半点儿犹豫：“走，某为少爷鞍前马后。”
“成，咱们先去签约吧，你有没有没什么要带的？有没有什么要见的人？”
“倒还真有，不过不急，我们先签了契约也来得及。”
踏雪自是跟着刘依陌，那头同生共死过的驴也被曹二牵住了，马车自然只能归程甜驾驶。
但见他来来去去将马摸了几个来回，欢喜的样子终于像个少年了，而不是张口某闭口某装成熟的乞儿。
“走吧……”
刘依陌一声招呼，程甜便欢喜的跃上了马车，一马一驴一车背对着夕阳朝着东方缓缓驶进。
交易十分顺利，刘依陌怀揣着那些身契，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给那些名单上有名的孩子说着他们母亲多么盼望与他们团聚，重塑他们的感情与精神世界。
名单上没有名字的，刘依陌就会告诉他们未来依旧美好，他们不论男女都会有书读，都会有活儿干，学会一技之长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莫说是那些半懂不懂的孩子，就是曹二都听的心血上涌。
“少爷，这是真的吗？”
自打他被刘依陌救了以后，这还是他第二次情绪如此激动，可是刘依陌却懂这份儿心：
“真的，我准备回去就办一个学校，专教这些百姓的孩子，不收束脩，有家长的，只需出米粮就行，没有家长的，便去勤工俭学，总得让他们有个人样的活下去。”
这次，莫说是曹二，就连程甜和那些马车上载的一知事的少男少女都跟着跪了下去：“少爷仁爱……”
夜色笼着月华，一众人终于在官道边上寻个了窝风的山坡落脚，光是火堆就燃了两堆，拿着干粮煮着肉干汤给一众半大孩子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曹二就抢着守夜的活计。
程甜是跟着一群老乞混的，他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留给了他们，只身一人就跟了来，此时他也在努力展现自己的能力：
“少爷，这活儿某也能干，某自打做了乞儿，最是机警不过……”
刘依陌一拂手：“都不用，你们休息，我打坐就成，论功夫，十个你们俩也不是我的对手……”
程甜哑然偏头去看曹二，而曹二则是臊红了老脸，守在了几个同样宿在地上的少年郎身边不说话了。
这明显是有故事啊……
但见刘依陌盘腿阖眼坐在树下，曹二就撅着屁股凑到了曹二身边捅了捅他的腰：
“曹大哥，咱们少爷功夫那么好呢？”
曹二也知道，程甜跟他一样，都是决定了以后要跟着自家少爷的人，因此换了个姿势，压低了声音道：
“我是在……”
程甜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记得自己的梦里都是刘依陌策马而行，一手就能提人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