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商带着赵国的礼队浩浩荡荡,在通往赵国的官道上缓缓前行了好几天,这才收到女儿的消息,不过曲萦蝶没有告诉父亲剑伤的事,怕父亲过于担心。
“刘横这小子,没想到还找到个媳妇,可惜不是王公官宦之女。”有些不屑,嘲笑一样看完手中的尺牍的内容,“既然东方先生已经逃脱了刘胥的追捕,女儿和静秋自然安全。”那我便可以放放心心回赵国了。正想下令加快速度前进,随从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曲商的车前报:“曲大人,道中躺着一人,好像身负重伤,要不要救他一救?”
“这荒郊野外,这是杀人劫道的惯用手法。不要理会,大队继续前进?”曲商道。
“是!大人。”
于是领头的两个武官一个叫隆渊、一个叫隆恬。见这四下里空旷,莫说大树,连杂草根本就不可能藏身,而且前面不远就是淮阴,谁敢在这官道上打劫?
二兄弟起了恻隐之心,但是又不敢违抗曲商的命令,只得叫手下迅速将其抬在路边。
当曲商的马车经过时,曲商好奇地掀开帘子,看一眼这路边的人。十个男的,三十来岁样子,身上却是老媪的花衣,嘴角扬了一下:“原来是个失心疯的人受伤,这衣服钩带还是用玉,真是穷讲究,呵呵。”放下帘子,不想再管。
“等等,玉?”曲商一想不对,“我在哪儿见过这种样式的玉带钩?对!很像馆陶公主专用的‘栖楠凤’玉钩,应该错不了,民间几人敢用?要是此人和馆陶公主有关系,我曲某岂不是可以飞黄腾达,何必做个区区内史;若是此人属于强盗飞贼之流,救活之后押解给馆陶公主,必然也能得到赏赐,怎么算都不亏。”曲商打定主意,停车救人。
“停!”曲商喊道。
“曲大人,有何吩咐。”随从李二忙上前问道。
“救人。”曲商道。
“是大人。”李二道心想曲大人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曲商便下车回头走过去,那人还在哼叫,右手已经从肩膀处齐刷刷的断裂,左边肋下十根肋骨尽数断裂。曲商再一次确认他身上玉带钩:“这的的确确是馆陶公主的专用栖楠凤玉勾。
“速速将此人抬上车,前往淮阴城中。找一家最好的医馆,请最好的郎中给他治疗。”曲商命令道。
隆渊隆恬二人见曲大人同意救人,马上应声:“是大人,我兄弟二人先带伤者去淮阴城中,找到医馆后,向大人禀报。”
“嗯,此事有劳二位。”曲商道。
曲商救的这人正是人屠五鬼的老大千面鬼,当日在归云园里,被云雷卸下右手,打入湖中。没想到此人会龟息之法,在高邮湖上,或沉或浮,随着波浪飘了一天一夜。在北岸上岸后,身上有重伤,好在他对人体了解,内力还算不错,强行维持自己活着。胡乱辨识方向,往北又走了几日,这才晕倒在这淮阴城外的几里的官道上,被曲商救了。
陈家庄,云雷这几日里,在陈家庄上沉默寡言。
常常偷偷骑马去归云园中,给颜氏,云雪还有大师兄的坟上添土垒石。这一日,天气开始转冷,云雷正在偷偷备马,准备又出门去归云园。被静秋发现了,静秋忙去告诉曲萦蝶:“小姐,小麻子又要去归云园了。”
“嗯,哦对了,问初六要一件披风,说给云公子穿。天开始冷了,一会儿我们给他送过去。”曲萦蝶道。
“小姐,要不我一个人请牛儿驾车去吧。你的伤还没好。”静秋道。
“应该没事儿了,伤口不深,已经感觉到开始发痒,长新肉就快了。”曲萦蝶开心道。
静秋见小姐恢复的还算快,心里也很开心:“那好,你等着我,我去取给小麻子取披风。你在屋里都呆了半个月了,今天也该出去透透气。”
静秋飞奔着找初六好披风,叫上牛儿驾车去归云园。
曲萦蝶和静秋一到归云竹林中,见云雷的跪在娘、妹妹和大师兄他们三个的坟前。坟已经被云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石头,垒得整整齐齐。周边的竹子也被挖去不少,石头堆起来好多花坛,里面种了好多菊花。不过在离坟两丈远的地方,云雷还做了一个祭坛,上面还有三颗人头和一堆碎骨头。
曲萦蝶一看吓了一跳:“那是什么?”
静秋道:“是风三娘、朱四和于寅的头。那堆骨渣一定是黄老二的。”
云雷一看曲萦蝶和静秋来了,站起来道:“曲姑娘,你的伤……”
“云公子,不用太担心,都快好了。”曲萦蝶道。
“是啊是啊,我家小姐都开始痒了。”静秋道。
曲萦蝶怪静秋太唐突,低头脸都红了,便轻轻撕了一下她的嘴。又忙从静秋手中拿过披风,给云雷披上。
“云公子,天气开始冷了,别生病了。”曲萦蝶。
“曲姑娘,我……你......”云雷自内由外的感受到了温暖。
“云公子,你别叫我曲姑娘,叫我萦蝶就好。”
“嗯,好。嗯,嗯好。哦,你也别叫我云公子,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云雷就行,额,不不不,就像静秋一样,叫我小麻子就行。”云雷突然语无伦次。
“师父说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和静秋来给伯母他们道别。”曲萦蝶说完,和静秋跪下磕头。
云雷也跟着跪下:“娘,孩儿明天要和东方先生北上学艺。你放心,孩儿真的长大了,已经懂事了。我东方先生的,他说给我找个师父,以后也会听师父的,好好学艺,报仇雪恨。一定将沱羽公子这帮人的人头放在祭坛上祭奠娘,妹妹和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