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陈旧的说教,傅容笙早已听得疲倦不堪。
“爷爷,该回报安家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我们家已经不欠安家什么了。”
傅老爷子这一回不再强硬,反而也主动退让起来。
“你心里的想法我都明白,既然你不喜欢安晓晓,也不必给她安排个什么重要的位置,只要给她一口饭吃,别断了安家的生路就好。”
这么些天以来,他们爷孙二人一直是针锋相对,这样心平气和地坐着谈心的时候,也是少有。
傅容笙本来僵硬的面容也缓和了许多,但那一双墨眸如同深潭一般死寂,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有几分冰冷。
“爷爷,我给安晓晓一条生路,您应该知道聆音也是安爷爷的孙女,难道您就非要对她和赛安下死手?如果安聆音真的被您逼上绝路,日后,你如何向安爷爷交代?”
傅容笙的话让傅老爷子陷入了沉默,片刻过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想对安聆音怎么样,只是我绝对不可能让她进傅家的门,当傅臻的妈妈!”
傅容笙站了起来,皱起眉头,眼中的焦躁和不解迸射而出。
“同样都是安爷爷的孙女,为什么您可以逼着我娶安晓晓,轮到安聆音就怎么样都不行?”
傅老爷子拍了拍傅容笙的肩膀,一双苍老深陷的眼眸中透露出隐隐的关心。
“我不是反对你和安聆音在一起,只是不能让你娶她,哪怕你娶一个像话的女人回来,你再怎么和安聆音在外面厮混,我也不管了!”
这一番话让傅容笙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一生都古板严肃的爷爷,居然也会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他甩开傅老爷子伸过来的手,厉声质问道。
“老爷子,你把我傅容笙当什么了啊?我记得您当初还说过安晓晓比不上安家大小姐,怎么现在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老爷子的音调也跟着拔高了许多,他跺了跺拐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那是她入狱之前,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安家大小姐了,只是一个进过监狱生过孩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当你明面上的妻子?我傅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聆音入狱另有隐情,爷爷,我迟早会向你证明聆音的清白!”
傅容笙内心十分郁闷,面对傅老爷子的偏见,他也只能感知到深深的无力感,放下这句话,愤然离去。
第二天晚上,按照约定,傅容笙亲自来接安聆音去参加白瑾妍的洗尘宴。
白家虽然在江城的势力并不大,但在桐城却是一方霸主。
白瑾妍出国多年,此次回国,江城和桐城的所有名流都来为她接风洗尘,一场洗尘宴也办得十分风光。
宴会办在江城最为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内的布置典雅大气,天花板上雕着美轮美奂却不引人注目的浮雕,美丽至极的水晶灯垂吊而下,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也皆是珠光宝气,尽显雍容华贵之感。
安聆音一手挽着傅容笙的胳膊,一手牵着傅臻,缓缓走进宴会厅。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灭了,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唯有一盏柔和灯光落在了宴会厅中央的钢琴上。
一个长发女子穿着素白色的丝绸长裙,端坐在钢琴前,姿态优雅。
优美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