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说,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恶臭,那就是说他已经二便失禁,衣袍已经脏污,这是昏迷之证,而且是濒死之态。可又是口不能言,口眼歪斜,浑身抽搐,这又是中风之症,至少是人有意识,才会得出这样的判断,两样在一起实在让人费解。”
庞霄听明白了,就在这时瞬间瞥了一眼朱筠墨。
“屈大夫的意思我明白了,如若是急病,这两样病症在一起,很难解释得通是吧?”
“正是此意。”
庞霄眯起眼睛,正色地看向屈大夫,伸出右手指了指上首坐着的朱筠墨。
“如若不是急症呢?屈大夫可曾记得,我家主子当初被御医陷害,有痫病之事?”
屈大夫一点就透,活了几十年那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瞬间盯着庞霄眼露精光。
“你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周大夫做的?”
刘秀儿看着着急,不过她插不上话,之前的事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二人说得如同打哑谜,她左右看看用力抓着椅子扶手。
身侧的苏晓晓,抓住刘秀儿冰凉的手,用力握住似乎在给她传递一丝安慰。
刘秀儿插着苏晓晓摇摇头,起身向屈大夫和庞霄微微颔首。
“霄伯,二哥被抓的时候,是被五花大绑带走的,你如若说他没有被捆绑双臂,这些是他的手段,我倒有几分相信,可他一个毫无武功修为之人,能如何使用手段,单凭一张嘴吗?”
庞霄蹙眉,看向屈大夫,屈大夫也认可刘秀儿的话,赶紧点点头。
“秀儿小姐所言极是,施针至少要可以活动双手,再者众目睽睽之下,要如何做?”
苏晓晓一撇嘴,显然不认同这个说辞,可看着屈大夫的年纪,也没有上去狡辩,只是嘟囔着说道:
“你们对周恒的了解太少了,他就是一只泥鳅,看着其貌不扬,实则滑不溜的,心眼儿多着呢,除了医术别的能力没有,不过自保的能力,绝对不输给在坐的所有人。”
庞霄看了苏晓晓一眼,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想当初在破庙遇到周恒,即便处于那种劣势,他也能全身而退,还得到了银子救急,这就是能力。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赶紧拜倒禀报。
“报霄伯,外面来了一个回春堂的人叫德胜,他请屈大夫回家一趟,家中的小药童过来找人,说是寿和堂派人请屈大夫过去,给孟老板瞧病。”
几人一怔,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屈大夫的身上。
看来之前的判断完全没错,整个寿和堂都查不出这孟孝友是得了什么病症,屈大夫眼中不断转动。
那小厮虽然着急,不过也不敢出声。
屈大夫似乎想到了关键,看向庞霄问道:
“这梅园可有磁石,越大越好?”
朱筠墨一抬手,“不用找这个我有,就在听雪阁。”
说着朱筠墨起身,走向书房,不多时抱着一个盒子过来,递给屈大夫,屈大夫伸手接住,不过朱筠墨没有撒手。
“屈大夫,我有一句话不得不言明,这孟孝友死有余辜,我不想明天他就治愈,至少要让我们将周大夫救出来。”
屈大夫郑重地点点头,“世子放心,老朽有分寸,此刻大局要紧,一切等刘大人回来后论处。老朽只是好奇周大夫怎么做到的,想要一探究竟,如若他有缓解之态,我需要巩固一二,免得明日打乱咱们的计划不是。另外,那些账册是赈灾会的账册备份,原件已经被闯入府衙那些人烧毁,还是放在世子这里安全。”
说完快步跟着小厮走了,回春堂和梅园的人都不易露面,这样才能不让寿和堂起疑。
薛老大一直闷着,此刻有些忍不住了,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他起身来回踱步。
“今夜我去一趟县衙大牢,如若公子没出来,一定被关押在那里,他们回清平县抓人审问,这就说明,在刘大人那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希望在我家公子身上找到突破口,一举定罪。”
别说这薛老大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偶尔还有些二,关键时刻分析的头头是道。
张安康抿着唇,坐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此刻也站起身,眼睛一片赤红,忍者泪意说道:
“城外还有一万左右的灾民没走,如若这些人知晓,他们的救命恩人周大夫和刘大人被人陷害,你说他们会不会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