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像长舌妇的运动员;目光如刀的相亲对象;雌雄莫辨的女房东等等。
他甚至还在一个小面馆看到过被重金悬赏的逃犯。
那天,他注意到这人,并不是因为这人长相特别,而是感受到一股冷厉的寒意,就仿佛坐在旁边桌子上吃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会吃人的老虎。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人时逃犯,只是出于好奇,暗中多打量其两眼,并没发现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人看起来既不凶恶也不狡顽,反倒是土里土气呆头呆脑的,像是一名刚进城没多久的乡下人。
后来,他看早间新闻,才知道那天那个人居然是在逃的通缉犯,身负三条命案,才明白过来,那不是什么寒意,而是身体本能感知到的危险气息。
所有他之前见过的人,都没有出现过这俩女孩如此怪异的气质。
以至于,他没法拿任何人和这俩人类比,甚至很难明确描述出这种诡异的气质。
他觉得,她们看起来多少有些病恹恹的,似乎满脑子都是异世界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她们会故作幼稚地问他:你看我像不像一条鱼。
后一个女孩,可暂时叫她y女士。
y女士肤色稍黑,个子不高,看起来身形略显单薄,走路时姿势有些怪异,总是微微歪着脖子,塌下肩膀,让一头干枯的长头发垂下来,团在脖子歪向的那边肩膀,遮掩住这半边的脸颊部分。
最初,他以为y是用头发遮掩脸上的瑕疵。
初中时候,他班上来了一个转校女生,一口的吴侬软语,时常一只手托腮,静静望着远处,眉宇间含着淡淡幽怨,仿佛感怀红颜易老,佳郎难得。
特别是她一直用头发遮住半边脸,凭空多出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人是很古怪的动物,对于美总有些“偷不如偷不着”的变态心理。
有时候,他觉得,如断臂的维纳斯是完整的,就不能成为一件举世公认的美物。
正是那双断臂,让人对其完整的形象充满幻象,又永捉摸不透,才让人们觉得其美丽不可方物。
那时学校普遍安排着晚自习,因此所有的学生都住校。
有段时间,整个班的男生都会在睡前热烈讨论一番那张长发下的脸,然后带着疑惑去到梦里与之相会,在第二天早上带着疲惫睁开惺忪的睡眼。
m君也不止一次在梦里看到过女孩的整张脸,光洁的像是新剥开的煮鸡蛋一样,好像吹口气都能给吹破了。
后来,女孩上体育课跑步,不经意间甩开那半边头发,露出半张布满疤痕,被火烧过的脸,刹那间就惊散了所有男生虚妄的梦想。
以至于m君觉得,回头再看当初的一幕幕美梦,只觉得那不过都是恐怖片的前半段,都是为了最后这一眼做出的铺垫。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一见到女孩总用头发遮住脸,就疑心对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y的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有几个青春痘留下的痘印。
这让m君觉得很是奇怪,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用头发遮脸。
在他看来,一个未婚女孩应该打扮地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而不应每次出门都像是一个刚做完月子,还不能洗头发的产妇。
这倒不是说他对长头发有偏见。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又黑又亮又长的头发是一个人身体健康的外在表现,就跟一个人能吃能睡能放屁一样,都是身体健康的标志。
但是,披头散发就只能表示这人很邋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