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还真是灵验,疤脸鼓着大小眼儿,从头到脚打量了苟畦一番。一摆头,从人后出来两个打手,将装的满满两袋黄豆,扔给朱能,朱能被两袋黄豆砸的四脚朝天,躺在在地上嚎啕大哭。疤脸将一张写好的《卖身契》放在黄豆袋上,另一打手拿出印泥,朱能颤颤巍巍地在《卖身契》上摁下指纹,几个打手拽起苟畦就走。苟畦还真是个好演员,扭着身子要再牵朱能一把,结果被打手们拽开,就哭喊着:“爹呀!你好好照顾俺娘!妹妹长大了千万别卖了!爹——!”
苟畦撕心裂肺的喊声越来越远,给朱能招来一阵接一阵的臭骂声:“你这是作孽呀!”“你这畜生!要遭雷劈呀!”“吃屎去吧!”。有几个女人气愤不过,抄起路边的扫帚,劈头盖脸地扇在朱能的头上。却不料扇的石灰粉四处蓬飞,呛得她们直打喷嚏,围观的人们都愣在一边满脸狐疑。朱能乘机扛起两袋黄豆,逃之夭夭……
杨二小姐善解人意的柔情表现,并没有完全打消扈仁内心的沮丧,脸上仍旧挂着窘态地叹道:“嗨!衣服毁了还能再买,人的印象毁了,就很难在补救了!”
“一个男人,若拘泥于一些小事而不能自拔,就不能称之为大丈夫了。”杨二小姐温情地瞟了一眼扈仁,见他脸上的窘态有所缓和,接着和蔼地:“好了好了,忘了刚才的事吧!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不想跟一个愁眉苦脸的舞伴跳舞。”
也许是想到今晚能跟杨二小姐跳舞,扈仁脸上掠过一缕欣喜:“没想到你的法语说得这么好!”
“好什么呀?我原来是要去法国留学的,后来情况有了变化,就放弃了。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呢。”
“这没问题,能为您效劳,是我莫大的荣幸。”
“嘻嘻嘻……,这洋腔洋调的酸溜味儿,可不太适合你的学生。说实话,我今天非常开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陪我逛街。那家咖啡馆我也很喜欢,你经常到这来吗?”
“不,不经常,只是偶尔来坐坐。”
“为什么?不喜欢喝咖啡?”
“很喜欢,我喜欢享受这个过程,欣赏着轻音乐,慢慢呷着咖啡,与情趣相投的人一起,品味人生,从苦涩中品出芳香。”
“嗯,你很注重生活品味。”
“只可惜,生活中很少能遇见您这样,品位高雅、情趣相投的人。再加上,我的工作促使我要多接触社会底层的人,所以,我常去的还是茶馆,为的就是能跟老侯这样的小混混们多接触。”扈仁说了这话后,用眼角的余光偷窥着杨二小姐的反应。
杨二小姐听见这话,脸部的笑容明显出现消退,脚步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迈开脚步,看似悠闲地说道:“你有一份体面地工作,可为什么非要跟混混们交朋友呢?”
扈仁见杨二小姐并没有过激的反应,遂又变本加厉地损毁道:“首先,他们是犯罪的高发人群,其次,他们个个都是优秀的侦探。”
杨二小姐微微点头道:“哦,……是这样。”也不知道她是认可了还是在搪塞?
穿着印着咖啡渍的西服,跟一个美丽的小姐逛街,实在是大煞风景。扈仁内心很不情愿就分手,但也实在是感觉浑身别扭,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仿佛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这美女怎么会爱上一个酒鬼?迫于无奈,只好跟杨二小姐约定,晚上法国公使馆门口见,便匆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