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叛徒……”
“我们会报复你的。”
大虫手下右手肩胛骨中弹,胳膊软塌塌的拿不起枪。
他怒骂徐从,恨声道。
然而话音还未落下,他头部再中一枪,直接暴毙身死。
匆忙之间,徐从只来得及开枪射人,准度就不怎么好了。
所以补了第二枪。
“报复?”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匪就是匪,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徐从冷眸看着这一切。
刚才他刻意提起煤油灯,就是为了将他和大虫的位置暴露出去。
而且他为了防范于未然,挪动了脚步,身子在步枪的死角,只暴露了大虫的身位。
另一面,等候已久的巡捕房巡捕在巷口紧步而上,围住了轩盛米铺。
匪徒很快便被击毙的击毙,逮捕的逮捕。
“贤侄,你没事吧。”
二超子背着步枪,从对楼走了下来。
“没事……”
“幸得我谋划完备,总算躲过了一劫。”
徐从庆幸道。
与虎谋皮的事情他或许会干,但绝不会与大虫一起做。假使一切真按照大虫所说的那样发展,杀死徐志用,分了徐家的财,他成为族长。但事情会就此而终结吗?不会。他联合匪徒做事,会成为他的把柄,一辈子被大虫拿捏在手上。
其外,若他真想迫不及待报仇,看徐志用一家的死……。
也就不至于写了报纸信。
所谓的联合土匪,只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
他不会容忍大虫如饿狼一样盯着他,和他的家人。
二超子亦如是。
“超叔你说过,你百步以内,一打一个准……”
“这次,我总算见识到了超叔你枪法的厉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一枪打死了他。”
徐从捧了二超子一句。
之所以他和大虫约定后几日行事,不单是为了绘制地图,也是打着请二超子回县城帮手的想法。二超子在这几年的打拼,已经成了史团长的正目。
(正目,北洋军官职,相当于班长。)
大虫威胁他,绝不仅威胁他一人,也会包括二超子的亲眷。
“也是你计划厉害,叔没想到暗害人,还有这种暗害的法子。”
二超子亦赞了徐从一句,他拍了拍徐从的肩,“点灯暴露目标,再用枪杀人。你真是聪明,这个家交给你我放心。”
乱世之中,有财还想不被觊觎的事,寥寥无几。
若非有徐从在县里帮衬他的妻女,像今日的事,绝不会少。
而且此次徐从亦没擅自做主,镇定自若,请他回家帮忙,也让他再次高看了徐从一眼。
“哪里……”
徐从一边谦虚,一边看了眼身旁的狐仙。
灰白狐狸呦呦叫了几声,似是在邀功。
这个法子是胡老爷和他商量出来的。
大虫虽说机警,但他没念过书,见识不足。即使中学堂的学生没摸过枪,但中学堂的格致科也教过炸药如何制造。一个读了书的人,或许会胆怯,但只要他冷静下来,玩弄如大虫这样的人,并不难……。
大虫可笑就可笑在信了世俗对读书人的偏见。
没等徐从和二超子说几句话,一队巡捕簇拥了两个长衫士绅走了过来。
“徐从,你没事吧?”
刘昌达小跑过来,急声道。
“先生,我没事。”
“不以身饲虎,又怎么能剪除这个恶徒。”
徐从认真道。
“你还是太过大胆了。小小的匪众罢了,你交给钟科长就是了,何必要浪掷自己的身体。也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师娘恐怕就要伤心了……”
刘昌达仔细打量了徐从一眼,见其身上没有伤口,松了一口气,然后责怪道。
“刘科长……”
“年轻人还是需要锻炼。我看你的学生,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
钟科长拱了拱手,谈笑道。
“他还没到苏老泉心术说的那个地步。不过这句话说的也贴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顺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措手足也……”
刘昌达到底书生气多一点,听此,背诵了一段《心术》经文。
“有其徒必有其师……”
钟科长再次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