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女上前一步:“你太快。”
“好了,正事要紧!”
莱斯塔特稍微分辨,头前带路,作为当年的参与者之一,虽然几个世纪没来,但依稀有印象,很快带着众人进入一个石头大厅。
大厅依托天然洞穴开凿修建,后方还有几个耳室。
莱斯塔特选择了最右边的一个,取出边缘密布齿轮的圆盘钥匙,进了耳室。
这样的钥匙,罗南也有一个,从维克托家族的地下保险库得到的。
有莱斯塔特在,倒是用不上了。
没过多久,轰轰隆隆的开门声响起。
耳室的墙壁往内倾倒,露出五米多宽,三米多高的石门。
门后面,有长长的台阶通往下方,以罗南的目力都看不到头,似乎延伸到了十字山地下深处。
瓦伦丁有些激动:“母神的神殿,就沉落在下面!”
他用古凯尔特语,念出一长串祷文。
能感觉到门口空气流通,莱斯塔特当先进了石门,吸血鬼是黑暗生物,随着基因改变,黑夜视物能力在退化,虽然远超常人,仍纷纷打开灯光。
罗南跟着进了门,往下走出不远,莱斯塔特来到一个石壁边上,钥匙扣入缺口,接连转动之下,后方沉重的石门升了起来。
莱斯塔特收起钥匙:“完事后,我们再原路返回。”
刀锋女用指头沾了下口水,竖起来试了试,低声对瓦伦丁说道:“有通风口。”
罗南从石壁前经过,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钥匙能用。
左右打量,阶梯利用山腹内的天然缝隙,再人工修凿而成,过了石壁开始盘绕起来,却一直往下,仿佛通往深渊。
“我感觉到了!”
就在罗南一侧,瓦伦丁摸着石壁,激动到自语:“我感觉到了母神存在过的痕迹,神殿越来越近了!”
罗南目光快速扫过,仍然默不作声。
目前的形势,莱恩算半个自己人,如果有动作,那就是1对6,好点是2对6,最好的办法是分化这些人。
转弯时,他速度稍微慢了几步,莱恩从旁边经过,悄悄比划了个手势。
罗南看得明白,莱恩的先期工作已经做了。
走了十分钟左右,地势平坦起来,台阶渐渐消失,视野尽头出现一个地下神殿。
罗南目光锐利,看得格外清楚,神殿不算大,雅典卫城般的建筑风格,同样破损严重,像是被地震山崩埋在下面,歪倒的廊柱和滚落的巨石随处可见。
不过,神殿的框架还保留着,有些非常隐蔽的地方,在古希腊文的伪装下面,刻着古希伯来文。
从通道出来,是堪比足球场大的地下溶洞,神殿就在溶洞最里面。
溶洞阴暗潮湿,遍布积水,正中央一片地势平台的地方,摆放着巨大的石头棺材!
众人脚落在地上水上,有声音发出。
石头棺材突然晃动起来,其中出来惊人的咆哮声!
嗷呜
那是狼嚎!
莱恩立即去摸枪,刀锋女也戒备的盯着那边。
莱斯塔特摆手:“不要紧张,这是阿卡沙一族留在这里的看门狗,一头狼人!放心,我能控制它!”
他招呼道:“路易斯,女士,布拉德,拿着你们的水囊跟我来!”
同时,看了罗南一眼,罗南明白莱斯塔特的意思,莱斯塔特让他盯着瓦伦丁一行人。
当即微微点头,趁着狼嚎声不断,往瓦伦丁旁边挪了两步。
石棺内极可能是银白狼人威廉,但罗南暂时忍住探究的欲望,先做另一件事。
嗷呜
似乎嗅到味道,狼嚎声不断响起。
莱恩已经提前说过,瓦伦丁趁机低声问罗南:“你是萤火虫?”
罗南微微点头,问道:“你是新老板?”
瓦伦丁想到这人是个雇佣兵,当即说道:“我是。”接着问道:“你有什么消息?”
罗南迅速比划了个手势:“我是个雇佣兵!”
听到要钱,瓦伦丁反而多了几分信任,从口袋里掏出颗绿色的石头,悄悄递给罗南:“魔法宝石,500万欧元未必能买到。”
罗南隔着战术手套捏了下,随手收起来,听着莱斯塔特安抚狼人,看着路易斯往石棺通风口灌血,快速说道:“你被骗了,这里的祭坛不是大地母神盖亚的,而是吸血鬼始祖,黑夜与鲜血的主宰,莉莉丝的祭坛!”
对于瓦伦丁这样虔诚的信仰者来说,非常难接受:“不……不可能,我能感受到母神存在过的痕迹。”
罗南像是在随意跟人聊天一般,胡扯中带着很多真话:“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了解的比你多。你所谓的盖亚拯救计划,拯救的不是盖亚,这份病毒的显著症状是大出血,到时鲜血浸染大地,鲜血之主将在血海中苏醒。”
瓦伦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一开始就错了?
罗南抓紧时机,继续说道:“在犹太人的传说里,古希伯来人的崇拜中,莉莉丝是大地的母亲,众生的创造者,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后来堕落成无尽深渊的恶魔女王,又成为黑夜与鲜血的主宰。”
刀锋女这时接话:“犹太人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瓦伦丁是个偏执的理想主义者,最初的震惊过后,渐渐回过味来。
罗南又说道:“神殿当中肯定有蛛丝马迹,以你的智慧必然能发现端倪。”
瓦伦丁冷声说道:“当然!”他迅速盘算:“今天,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等到出去,我再给你500万欧元。”
罗南眼睛亮了,嘴裂开笑了:“没问题,从现在开始到出去,你是我老板了!”
像他这样的好雇员,很难得!
作为雇员,好心提醒老板,当然免不了掺杂点私货:“你要小心,仪式一旦完成,它们会杀人灭口,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瓦伦丁却没有妄动:“我倒要看看它们怎么杀人灭口!”
罗南没有再多说,往旁边走去,从莱恩面前经过时,迅速交换一个眼神。
两人会继续配合!
轰隆一声,石棺棺盖从下面掀开,飞出来砸在泥泞的地上。
一头异常高大的狼人,从石棺中缓缓爬了起来,发出惊天狼嚎!
嗷呜
声音极大,震的数十米高的岩洞顶上,灰尘纷纷落下!
罗南不禁抬头看了眼,目光又转到狼人身上。
狼人两米五高,犬齿棘突,狼爪犹如熊掌般巨大,爪子像是镰刀,后背和脑袋上遍布粗粝白毛,红色的眼睛仿佛透射出混乱与杀戮的光芒!
罗南又一次涌出那种强烈的欲望,与看到命运之石相同的感觉。
这就是威廉!
这就是他要找的银白狼人!
但威廉没有像卢西恩说的那样,六亲不认大开杀戒,反而在莱斯塔特的安抚中,稍微平静下来。
渐渐的,威廉蹲下来,四肢着地,仿佛特大号的狗狗一样。
莱斯塔特伸出手,轻轻挠着威廉脑门上的白毛,笑了起来:“阿卡沙用心头血施展的降服法术,让我享受了成果。”
狼人发出阵阵呜咽声。
当年维克托家族联合阿卡沙家族制服威廉时,被阿卡沙家族以血脉衰弱的说法欺骗,将威廉囚禁于此,替吸血鬼一组看守莉莉丝的祭坛数百年
威廉还是那个狼人,却也变成了莉莉丝的一条看门狗。
莱斯塔特此刻踌躇满志,仿佛看到莉莉丝醒来,舒张开双臂,发出近乎咏叹调般的声音:“跟我来吧,诸位!我们今天将作出百年以来,全世界最伟大的杰出成就!”
它当先朝着神殿走去。
其他人陆续跟上。
罗南像是尽职尽责监视瓦伦丁三人,故意落在后面。
神殿门口早已坍塌,乱石堵住大门,莱斯塔特从右边绕行,转过这一排或倒塌或矗立的廊柱后,潮湿的地面突然干燥起来,泥土呈现出黑色,在另一排廊柱附近,摆着一个又一个铜制的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罗南立即想起阿卡沙家族的宝藏!
但如此庸俗的,只有他一个。
其他人,要么是理想主义者,要么有另外目标,目光全部集中到神殿中央!
那里有个一个仿佛泥土筑成的特大型祭坛,四面台阶通向最上方,上方矗立着一座头戴尖刺王冠的女性神像!
罗南见过这个形象莉莉丝!
他目光左右巡视,很快有所发现,行进间悄悄来到布拉德少校后面。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祭坛上,手指轻轻一弹,握在手里的石子撞在祭坛附近一块石板上。
闷响声中,石板上堆积的灰尘震落,露出一行古希伯来文!
这声音立即吸引所有人,他们陆续看向石板那边。
刀锋女的灯光照在上面。
瓦伦丁认得这些文字,干脆直接念了出来:“无尽深渊的恶魔女王,黑夜与鲜血的主人,莉莉丝!”
他看向莱斯塔特:“你怎么解释?”
莱斯塔特这时不再掩饰:“莉莉丝就是你崇拜的大地母神!”
瓦伦丁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也是西方社会的顶级富豪精英,说道:“你们在愚弄我!愚弄一个虔信者!”
莱斯塔特没有再辩解,伸手抚摸着狼人威廉的脖子,说道:“大地母神是莉莉丝,还是盖亚,对你很重要吗?你的理想是拯救大地母亲,消除盘踞在母神身上的寄生虫,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瓦伦丁微微皱眉。
罗南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意念控制中,戒指空间中的AA-12霰弹枪,已然到了手里!
罗南又又又一次发动偷袭!
枪口指向布拉德少校,连连抠动扳机!
砰砰砰
高爆霰弹以最快的速度喷了出去,全部命中相隔仅三米的布拉德少校。
这么近的距离,罗南暴起发难,又全力而为,布拉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乱枪打没了上半身!
高爆霰弹,背后糊头,瞬间十发,哪怕转化成吸血鬼,布拉德也撑不住!
就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瓦伦丁身后的莱恩同时拔枪,对准莱斯塔特那边,连连开枪!
枪声在地下溶洞回荡,银白色的身影窜出,挡在莱斯塔特身前!
HKUSP射出的子弹,全部落在狼人身上,被厚实的皮毛弹飞出去!
男爵夫人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拔出腿上的枪,对着瓦伦丁这边就连连射击!
刀锋女动作更快,抓住瓦伦丁双腿一弹,跳到近二十米外。
莱恩开了几枪之后,早已懒驴打滚,躲进一根粗壮的石头廊柱后面。
莱斯塔特目光转向罗南:“萤火虫!”
罗南火上浇油:“我为钱服务!对不起了,前老板!瓦伦丁出的价更高!他才是我的老板!”
“干掉他!”莱斯塔特说道:“把病毒抢过来!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超凡之血启动祭坛法阵!”
其实莱斯塔特也准备动手,没想到对方动手更快!
那头银白色的狼人冲了上来!
罗南疯狂开枪,吸引狼人注意,喊道:“老板,我不白拿你钱!个头最大的这个,交给我了!”
能打爆布拉德脑袋的高爆霰弹,打在银白狼人身上,却只能撕开不大的伤口。
狼人扑击而来,罗南掉头就跑!
刚跑离原地,男爵夫人射出的子弹,钻进泥土当中。
瓦伦丁躲在歪倒的一块石头后面,隐约感觉不对。
莱斯塔特男爵手抬起,做出施法动作,手指伸出要指向罗南!
罗南察觉到危险,匆忙中目光转向莱斯塔特:掠夺!
有法术信息反馈!
腐蚀:源自于无尽深渊的法术!
罗南跑动中,手很自然的甩向瓦伦丁!
莱斯塔特手边窜出团黑色光球,没有飞向罗南,直奔瓦伦丁。
黑球射在瓦伦丁藏身的巨石上,滋滋啦啦的腐蚀声响起,石头瞬间被腐蚀出洗手盆般的大洞!
瓦伦丁不再迟疑,下令:“杀了它们!”
刀锋女准备冲锋,对着莱恩喊道:“掩护我!”
莱恩扯过背上的冲锋枪,绕到石柱另一侧,猛烈开火!
瓦伦丁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地下的生命波动,古老的凯尔特语再次从嘴里吐出:“野性生长!”
莱斯塔特脚边,一棵极其微小的地下苔藓疯狂生长,一个呼吸间就长到成人大小!
周边的土地,仿佛被抽干所有营养和能量,瞬间沙化!
嘭的一声,苔藓包裹住莱斯塔特男爵,叶片边缘的尖刺,刺入男爵的皮衣!
莱斯塔特手爪撕扯,坚韧的苔藓被撕成碎片,它抽出腰间的长剑,轻描淡写在身前一划,苔藓从根部齐齐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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