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梧来到回香居,发现这位性格极好的郡守二公子不只是邀请自己,还邀请了一些他不认识的年轻男女。
“陆兄,你终于来了。”
颜屹川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并主动拉住他的手,解释道:
“陆兄,他们都是郡学的学子,都非常仰慕你,听说你来到了郡城,都想要见见你,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不喜而推脱,还请饶恕我的失礼。”
“哈哈,颜兄说笑了,能与太安郡的青年才俊们相识,这是我的荣幸。”
他一脸笑容显得格外的真诚。
颜屹川原本还隐隐有的担忧,在见到陆梧的反应后,就彻底没有了。
于是,在颜屹川卖力的勾连下,陆梧很快便与这几名太安郡的年轻俊彦们打成一片。
他们喝酒弹琴,谈古论今,气氛欢快而和谐。
……
另一边,太安郡府衙。
时近人定,大堂中依旧灯火通明,郡守颜回身着官袍,头戴官帽,认真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才抽空对旁边的下属问道,
“屹川在回香居招待的好友是何人啊?”
“大人,是杨昌郡陆家的陆梧。”
“杨昌郡陆家?”
作为朝廷命官,前段时发生在杨昌郡的“小洞天”破碎事件,他早已通过内部渠道知晓,不过细节方面因为涉及圣人,上头把控极为严格。
估计连州牧大人也都是一知半解。
“他们来我们太安郡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陈家那个药浴方子。”
“呵!”
颜回冷笑一声,合起折子不再多问,脑海中却又一次浮现出当年出仕时,老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世人愚昧,如水中之舟,无舵,去向皆随水流。
如今看来,这话依旧是无比正确的。
富甲一方的地方豪富,雄踞一州的江湖门派,又能如何?
说到底也不过是活跃在王朝规则之下,协助王朝“治理”一方的工具,当王朝不需要了,便又会从工具变做羔羊。
郡守,州牧。
何为守,何为牧?
说来说去,干的也都是太仆寺那些活。
……
回香居三楼。
丝竹管弦之音不断,酒香透过窗户,飘至街上。
坐在马车驭位上的陆忠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天空中幽冷的碎月。
吱呀~
酒楼大门打开,灯光铺出屋外,照在门口马车以及陆忠身上。
满身酒气的陆梧与相送的颜屹川互拉着手,站在门口碎碎叨叨说了好多话才罢休。
陆忠搀扶着陆梧进入车厢,然后对门口披着御寒披风的颜屹川拱手施礼,方才坐上驭位准备驾车离去。
“陆兄,珍重啊!”
陆梧撩开车帘,笑着对颜屹川挥手道别。
等到马车远离回香居后,车厢中响起了陆梧的声音:
“忠伯,几更天了?”
“老爷,三更刚过。”
陆忠小声回答。
马车车轮碾压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