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疯娘走得步履维艰,用右手拄着木棍,左腿一蹦一跳,每走一下便疼得龇牙咧嘴,半天走不了多远,比爬还慢。
李元悄悄跟在后面,百无聊赖地跟了一个时辰。
终于,疯娘在一户院子前停下。
哗啦啦!
掏出钥匙,熟练打开院门上的锁链,推门而入。
院子又小又简陋,门是木板钉排的栅栏,长短不齐,墙是土坯垒起来的土墙,还没一人高,房屋仅有两间,破破旧旧,墙壁满是肉眼可见的裂缝。
被雨水冲刷久了,屋顶瓦片掉落不少,参差不齐。
这房子,寒酸得不像话。
见疯娘进了屋,李元一跃而起,仗着轻身功夫跃过土墙,悄无声息落在院中,随后蹑手蹑脚来到窗前,扒开窗户缝往里瞧。
屋子里更简陋。
墙壁污黑,蛛网罗布,房梁破裂,地面全是泥疙瘩。
除了一张桌,两个凳子,什么家具都没。
此时,疯娘正坐在凳子上,吃着刚买的包子,一口接一口,狼吞虎咽。
吃完两个包子,她抹了抹嘴巴上的油,将最后一个包子用油纸包好,小心放置。
呜哇!
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一阵怪声,像野兽叫,又像哭声。
疯娘脸色一变,拄起棍子便一瘸一拐地往里屋冲,焦急溢于言表。
似乎里屋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令她格外在意。
屋外,李元纵身一跃,跳到了里屋的窗户前,继续窥视。
他看见,里屋放着一张床。
床上盖着破破烂烂的棉絮被子,满是缝线。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蹲在床上,姿势怪异,脸色发黑,脑袋不停晃来晃去。
身上穿的衣服倒挺新,是一件雪白小褂,很好看。
怪异的是,小孩身上缠着一条铁链,锁住了手脚和脖子。
像拴畜生一般!
李元记得茶摊老板说过,说疯娘生有一子,自从被夫君抛弃后,母子俩相依为命,勉强过活。
估计这小孩,就是疯娘的儿子。
“饿!”
“饿!”
小孩口中不停叫唤。
或许因为饿极了,眼睛直冒绿光。
看着瘆得慌。
“乖!娘给你吃的!”
疯娘疼爱地抚摸着小孩的头,满脸关切。
虽然神志有点不正常,可她仍是个称职的娘亲。
像天下所有娘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
“娃娃,乖!”
疯娘坐在床边,不停抚慰。
右手小心翼翼撸起破烂裤角,露出只剩半截,血肉模糊的大腿。
小孩一看,眼中绿光更盛,嘴巴里呜呜叫唤着,锁链挣得哗啦啦响。
嗤啦!
衣物扯开,露出胸腹。
胸腹上,赫然是一张长着参差尖牙的巨口!
巨口一咧,黑舌蠕动。
黑乎乎的黏液顺着肚皮流淌而下。
旋即,他一口咬住疯娘的腿,开始贪婪的撕咬,咀嚼,吞吃。
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小屋内回荡。
像在锯木头。
疯娘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吭都不吭一声,反而疼爱地抚摸着娃娃的脑袋,口中不停叨唠。
“娃娃,吃了娘,就别去吃别人了!”
“害人不是好孩子,知道么!”
“要乖!”
“娘的肉好吃么?”
看到这幕,连李元都感到头皮发麻。
心里说不出的堵塞,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显然,这小孩已被缝尸婆婆所害,变成妖童。
疯娘怕他出去害人,便用锁链将其拴在家中,又不想娃娃挨饿,于是以身喂子。
怪不得疯娘少了胳膊和腿脚,原是喂给了自己的孩子。
果然疯啊!
一个正常的母亲,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难干出这种事。
太荒谬,也太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