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衔这么想着,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荒唐的念头。
镇国公府,该不会想反吧?
但还来不及深思,前面的乔修玉就停下了步子。
原来是一位女郎正在卖身葬父,她生得弱柳扶风,在雨中有些摇摇欲坠,嘴里说着一口江南软语,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怜悯地看着她。
许衔皱了皱眉,不记得最近城中有外地来的女郎。
白露见乔修玉驻足围观,不由得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修玉的背影——七公子莫非看上了这女郎?
不止她是这么想的,围观的人们见着乔修玉这位神仙一般的郎君,看上去又是不差钱的模样,不禁纷纷出言道:“这位苏娘子看来是有救了。”
那位苏娘子听见这话,先是有些茫然地停下了哭声,而后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前方。
只见一位如玉如竹、眉眼精致、衣着富贵的郎君正蹙眉看向她,苏娘子不禁愣了愣,而后落下两行清泪,叩首道:“这位郎君若是肯出钱买下奴家,奴家愿意做牛做马、尽心尽力服侍郎君!”
许衔见状,偷偷扯了扯白露的袖子:“七公子该不会看上这什么苏娘子了吧?”
白露冷冷一笑:“他可以试试看。”
许衔:“……”
这时候,万众瞩目的乔修玉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如风拂碎叶,如雨落玉阶,只是说出来的话,却……
“你在做梦吗?”乔修玉有些疑惑,“你看着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我买你回去你能做什么?”
苏灵:“……”
她低下头,面色有些扭曲——上回在郊外这个狗逼男人见死不救,这回竟然更是过分,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正常的郎君见了她这般弱质纤纤的女郎,不都会想着买回去红袖添香么?
她这么想着,便哭得更好看了:“奴家自知是一介弱质女流,虽不能做一些粗活,但、但总归能服侍郎君的……”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那什么暗示了。
蜀地民风彪悍但也淳朴,大胆的发言不是没听过,但这大庭广众的,确实、确实有点震惊。
乔修玉更疑惑了:“你这人怎么尽想着给人为奴为婢?我停下来不过是瞧着你爹似乎没死,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你怎么就赖上我了?”
顿了顿,他在苏灵和观众震惊的、看傻逼的眼神中摇头叹气,语带嫌弃:“我才不会叫你这种人近我的身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财骗色?你知道我和我夫人为什么感情好么?”
苏灵有些傻愣愣地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快跟不上乔修玉的思路了。
“因为我夫人说了,她就喜欢我这种守男德的郎君!”乔修玉骄傲地挺直了腰身,“我从来都最听夫人的话,她说好看的郎君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孟浪的女郎占了便宜!”
说着,他就警惕地瞪了一眼苏灵:“像你这种居心叵测、图谋不轨、骗财骗色的人,我见得可不少呢。”
苏灵已经听傻了,没人告诉她这位和阳县主的情郎是这么个品种啊!
听傻的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
许衔目瞪口呆地看着乔修玉,白露却满意地笑了,她在一片静默中用力鼓掌,喝彩道:“好!说得好!再来一个!”
众人:“……”
他娘的,怎么还有捧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