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当时愣了很久,久到和阳县主离开才回过神来,掩面惭愧道:“老夫六十有二,却不如和阳县主小小年纪活得通透呀!”
当然,他并不知道,商少言转身离开后,遇见了愁眉苦脸的邰鉴,彼时邰鉴正被许衔逼着在大街上宣传玻璃,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邰将军,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切自是天命,一味强求只会适得其反,您不若看看周遭的一切,也许他们也需要您的帮助呢?您要知道,上天不会做无缘无故的安排……”
邰鉴恍然大悟,而后冲着商少言深深一鞠躬,商少言只是摆了摆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没走几步,商少言又遇上了一位不情不愿被家中夫君拉出来看玻璃的夫人,浅笑着上前,软声道:“这位夫人,既来之则安之……”
总之,商少言自有一套劝慰人的模版。
商少言提着豆腐脑,带着白露和程楚去找陈恕,在心里模拟了一番自己今天的话术,刚踏出门就收到了商云岚寄来的纸条。
“乔琢认为你快死了,正在来蜀州的路上。”
商少言:“……?”
这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
……
乔修玉从前在北周时,就很擅长骑射,但再怎么擅长,他也不曾真正骑马奔波过,为了见到商少言最后一面(划掉),他三天中只睡了四个时辰,也不曾打理自己,但竟然也不显得褴褛,更有一种憔悴的美丽。
这日,他刚走到长江畔,却遇见了打劫的场面。
一位容颜清丽的女郎,并上三位侍女、五名侍卫,面对着六名牛高马大的劫匪。
乔修玉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见几名劫匪没有打劫自己的意思,骑着马转头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冲着几位劫匪点点头,以示感谢。
女郎:“???”
她面容有些扭曲,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给对面那几位劫匪使了个眼色,那劫匪顿时就冲着乔修玉去了。
女郎见乔修玉已经被追上,正准备娇声高喊一句“郎君小心”,就见乔修玉三两下把六名劫匪都打倒在地,而后继续扬长而去。
女郎:“……”
她眼睁睁看着乔修玉打马远去的背影,面色陡然阴狠下来,过了一阵子,才走上去踹醒了被打晕的六名“劫匪”:“没用的废物!”
那六名看着壮士的男子竟也不敢反抗这名柔弱的女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而正在女郎想要再度说话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道慵懒曼妙的女音:“可别在这时候起内讧。”
女郎面色一变,连忙回身,跪伏在地:“见过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