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之轩,花间传人石之轩。
当年我还未曾学习补天阁的心法之前,就如便宜徒弟侯希白一般,是个善画嗜酒的风流才子,但我却有一种气质是候希白永远都不可能具备的,就是我石之轩那一份流淌在骨子的桀骜不驯,那一份永远不甘居于任何人之下,哪怕一个人面对整个天地,也不会挑一下眉的桀骜不驯。
侯希白没有,所以他得不到我的真传。
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祝玉妍,真的是光芒万丈,整个江湖都围着她转,她修习的是《天魔策》中仅次于“道心种魔**”的“天魔秘”,是代表两派六道的魔门新一代接班人。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更都是中原武林一代俊彦。
我石之轩虽然自信未必会输给他们,但至少如宋缺、鲁妙子之流,自也给我造成颇大的压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所修习的功法,在先天上便要输给祝玉妍一筹,花间派的地位,也自古以来一直被阴癸派压着一头。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恐怕对于自己心仪的女子在各方面均超过自己,也还是会有些心结。
更何况是我石之轩。
也或许我根本就不爱她,仅仅只是利用她罢了!
所以,在我的用心之下,如愿以偿的顺利成为补天阁的传人,这其中固然是有我个人条件的因素,但祝玉妍真的帮我很多。
以一人承袭魔门两家之长,在魔门之中亦实属特例。若当时没有身为两派六道之首的阴癸派接班人的祝玉妍首肯和暗助,恐怕我要掀起不小的波澜。
但当我同时修炼补天阁与花间派的真传功夫,我发现自己真的太大意了,也太自信了。
这两派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道,花间派讲究生气盎然,纵酒狎妓的潇洒生活中领悟花间绝技,逍遥才是花间派的道;然则补天阁所研究的却是各种各样的杀技,一个真正的杀手,必然要冷漠,要无情,要离群索居。
这是截然相反的道,这就像两个相反的车轮,根本不能融合。
而不能融合,我的实力不仅不能提升,甚至会削弱。
所以我飘然远去,去寻找解决之法,也离开了祝玉妍。
或许在她看来,我背叛了她。
其实没有忠诚,又哪来的背叛。
我本想以道来平衡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功法,但根本无从下手,后来我学了儒家,也一无所获,最终还是选择了佛。
魏晋而来,无论是三论宗说“真俗二谛,八不中道”,天台宗讲“一念三千,三谛圆融”,还是华严宗以“法界缘起”喻世间法,其主旨均深受般若空观与龙树中道论的影响,宣说缘起性空之学。以现实世界的万象万法尽为虚妄,唯有法性真如为真实不二法门。
是以对我石之轩来说,体悟并认同这样的思想,也就意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不过是自己应对世界的外相,决定自己的这个人最根本的东西,还是在于自己的心。
我终于解决了功法中最核心的思想,成功的将花间派、补天阁两种不同的心法给融合了,那段时间,我的实力每一天都在变化,都在变强,一日千里。
我兴奋莫名。
那些年来,我藏得厉害,憋得厉害,当时神功大成,再不需要掩饰什么,只是没能料到,原本慈眉善目的四大圣僧,满口万般皆是幻的,能在转瞬间换上一副嘴脸。
我没偷学佛门的任何武功,我只是悟到了佛门的禅,解决了我武功上的漏洞!
四大圣僧便视我为魔,要除之而后快。
但即便追杀我数千里,又能奈我何?
只是,我重见祝玉妍时,人面仍依旧,世事已全非。昔日暖语温存的红颜知己而今却只余下满心满眼的杀气与仇恨,甚至她早已投入别人的怀抱,还心甘情愿地为那个各方面都完全不如我的岳山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们大战了一场,终于导致不可收拾的境地,她终究还是破了功,再不能领悟《天魔秘》第十八层的功夫。
然而麻烦却远不止于此,四大圣僧虽然奈何不了我,但他们要杀我之心并没停息。请来了已经是大宗师的宁道奇,与我两度交手,却也难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