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槿点了点头,眉心却未舒展半分,只抬起头看向外面,喃喃地道:“天,好像要下雪了。”
承光八年腊月初二,盛京城的初雪比以往都要来得早一些,虽然不大,却也把各处装点得银白纯净,雪亮可人。
同日,天牢侧门停下了一辆不显眼的马车,饱受牢狱折磨的殷长荣面色憔悴地有人搀着上了马车,悄然驶向景阳王府。
宁玉槿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弄出来就弄出来吧,反正以后还有的瞧。”
这回说起还多亏了他,若不是误打误撞地弄了这家伙一遭,只怕那景阳王还不可能那么快地露出狐狸尾巴。
想着,她提笔蘸墨,在纸上又写了些东西。
香月端着汤盅走了过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对宁玉槿道:“小姐,刚弄好的银耳莲子汤,你趁热喝了吧。”
“嗯,放那儿吧。”
宁玉槿也不抬头,兀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香月不由得凑过头来,目光瞟了瞟,想看看宁玉槿写的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好多字都看不懂!
“小姐,你这写的什么东西?鬼画符吗?”
“一些关系整理和简单的逻辑推理。”宁玉槿停了笔,将自己总结的几页纸重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慕容玄前几日一直在清辉堂里忙着,一定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可是他不方便给她说,那她也只能自己推了。
可是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无论怎么看来看去,也只能得到一些粗浅的结果。
香月伸手拿起一张纸来,指着上面一条弯弯曲曲的墨线问宁玉槿道:“这是小姐画的蚯蚓吗?可真形象。”
宁玉槿不由得汗了一下:“这是一条河,大邺和东齐的界河——筑江。”
慕容玄不是说吗?镇东军方面传来消息,说东面的边境线上频繁有东齐斥候出没,有情报还称观测到了东齐大部队活动的迹象。上面认为,东齐大军可能准备趁着冬季筑江河面结冰的时候,直接从界河横渡到大邺。
也因为如此,才火急火燎地要赶忙地选出镇东军的主帅,好前往边界,守卫边疆。
可是宁玉槿细细想了一下大邺和东齐相接的那条筑江地处的位置,换算来是现代地理位置的温热带地区,冬天就算再冷,也不可能会结冰。就算要结冰,那也只能是薄薄一层,根本无法承载人的重量。
景阳王之前行军打仗那么多年,经验丰富,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那堂而皇之地放出这么个假情报,只是为了将比武的时间提前一点,还是他们另有打算?
“小姐,小姐,小姐!”香月伸手在宁玉槿的面前挥了挥,有些担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宁玉槿陡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那快把汤喝了吧,一会儿就冷了。”香月见宁玉槿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地端过碗来递给她,想让她喝口热和的东西缓一缓。
宁玉槿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直接地摆了摆手:“拿下去吧,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