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也被小江这幅无赖备懒模样逗笑,半响,摆手道:“算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啦,今天考场上的事,你们都清楚吧?”
小江摸了摸鼻子,窘迫道:“那个领导,我们还是有些不清楚。”
老黄狠狠瞅了小江一眼,随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小江会意,老黄这是不满鹿庆华在他地盘上闹事,想借小江这把快刀,杀鸡儆猴呢。
“领导,这事倒也好办,就是不知道,您想把鹿庆华收拾到什么程度呢。”
老黄很是满意小江这样的年轻干部,遇事不退缩,不跟领导谈条件,只问领导需求是什么,活该他升官啊。
老黄掏出华子,一人散了一根,随即抽了起来,没人开口,屋内瞬间沉寂。
小江倒是明白老黄的意思,不就是想着清场嘛,问题是,老黄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他江大军就好意思啦,于是两个老阴比,就大眼瞪小眼,等着白行简这个木头疙瘩开窍。
好在,老白虽然情商却是低下,还没低到不能正常交流的地步,等烟燃到一半,他幡然醒悟,梦地一拍大脑门,“哎呀,坏菜了,忘了,忘了,黄主席,还有大军,我得立马回科室,咱们有时间再聊。”
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仿佛真有什么紧急事务一般。
搞得小江都有些分不清真假啦。
“领导,您说我师傅这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啊?”
老黄莞尔笑道:“我只知道,不管白工有什么事,现在都只能留在学校当巡检。”
小江哈哈大笑,刚才他还吐槽老白做事不会抓重点,这才过去多久,被高手反过来吐槽了一遍,当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啊。
“领导,现在屋里就咱们俩人,有话您可以放心地说了,我能做到的,就当场答应,做不到呢,也会守口如瓶的。”
“我的意思是,这事上你能出十分力,就不要出八分,要是能把鹿庆华礼送出厂,那是再好不过了。”
小江闻言,连连摇头,开什么国际玩笑,前世,小江为什么当‘巡检’,当‘考碗族’,说穿了,就是为了那个碗啊。
后世,大家把考上中央国家机关的公务员,称为端金碗,考上省级公务员是银碗,地市级是铜碗,最差的镇、街道级跟事业单位,也是铁饭碗。
大家伙为什么,非要那么拼命地挣一个小破碗呢,不就是因为公务员稳定嘛,只要入编,只要你不想走,你领导的领导的领导,想要开除你,都难呐。
而在这个时代,工人们不用考试,一入职,拿的就是铁饭碗啊,要论开除一个工人的难度,比后世开除一个公务员的难度都大。
说白了,后世公务员体系,大家本质上都是公仆,真没有什么区别,而现在,厂长是公仆,工人是主子啊,哪有奴大欺主的道理。
更何况,老鹿家里的情况,小江也大致知道一些,家里就他一个人上班挣钱,这要是开除老鹿,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领导,您也太高看我啦,别说这事我做不到,就算能做到,咱们也不能干不是,这断人活路的事,还是少干为妙。”
老黄见小江心里有分寸,更是放心把事情交待给他,小江真要一开口就答应啦,他还不答应呢。
不过是因为这等小事,他自己办理,有些掉价,想到小江就在临近,才想着外包的。
毕竟,小江安排许大茂进工会,还欠他一份人情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老黄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一个负责维护工人权益的人,会干砸自己招牌的事嘛。
是这么一回事,我有一个刚认的小老弟,他对象呢,在咱们轧钢厂下面的分厂上班,每天上下班,光花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大半个小时,这不他就求上门来了嘛。”
小江了然,真要只是轧钢厂内部,换一下工作环境,工资待遇不变,这事接下,倒也无妨。
至于,老鹿会不会抱怨工厂离家太远,那就没办法了,大不了,他再找人换一下工作,或者换一下家呗。
不过,小江也懒得折腾啦,干脆君子动口不动手,选择最省心的一种办法得嘞。
“领导,这事其实也好办,事情成不成,关键还要看您呐。”
“但说无妨。”
“领导,鹿庆华之所以行事这么肆无忌惮,无非是两点原因,第一,监考老师现场没有拿到确切证据,小抄被他自己毁了。
其二,考场上肯定还有别的工人,看到这一幕啦,为什么没出面指认他呢,还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领导,您想,要是鹿庆华真的通过职业晋级考试了,倒时候,大家会怎么做?”
老黄捏着下巴,沉思道:“大概率会举报吧,只是那个时候举报也晚了,厂里报上去的名额,哪是这么容易修改的。”
小江拍手赞道:“着啊,所以,咱们要事先让老鹿晋级,给大家一个告状的时间不是。”
“怎么个事先法?”
“领导,您只要把今天监考的几个老师通通给个处分,说他们几个诬陷鹿庆华,导致老鹿发挥失常,因此厂工会决定保送他晋级五级工,然后,自然有人搞他喽。”
老黄想了一会,啧啧道:“难怪古人都说,仗义没逢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呢,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小江暗骂nxp,这老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也就罢了,还骂他是负心人,他江大军对刘倩忠心耿耿好吧。
再说,他一个高中生,算哪门子读书人呢。
好吧,高学历是比较出来的,小江跟老白比,是没文化的莽撞人,跟老黄比,就是学富五车的高材生啦。
临了,老黄迟疑半响,还是开口道:“小江啊,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要是不说,怕你以后知道真相,对我有所误会,这个人呢,不是我的关系,是杨厂长的关系。”
“老杨?他不是在医院里躺着装病,不,养病嘛,”小江惊讶道。
老黄也没在意小江话里的那些病句,叹道:“正因为在医院里,有些事,他不方便处理,前天我代表厂里,去看他,他托我帮忙的。”
小江深思片刻,揶揄道:“杨厂长是川人,在京城哪有什么正经亲戚啊,我看八成是他哪个相好吧,领导,您帮忙就帮忙,可别到最后,惹一身骚啊,小心我大姨不让你进家门。”
老黄勃然大怒,“看不起谁呢,就你大姨那脾气,那叫,算了,我还是给你交个底吧,这杨厂长不是一直没习惯京城的饭菜,想着找一个川菜师傅吗,这个关系户的男人,就是个川菜大厨。”
小江恍然,莫不是,傻柱进局子后,彻底失宠啦,杨保国又另寻一个厨师。
真要这样,与他未来计划,影响倒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