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元乃是当朝国舅爷,他的姐夫岂不就是当今陛下。
念及至此,所有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宋渭都有些恍然了。
他有点不明白李安这话究竟是何含义?
当今陛下九五至尊,那怕是你的实力再强,也绝不是国家机器的对手。
你可以是百人敌,千人敌,甚至是万人敌,可十万人呢,百万人呢?
光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淹死你了。
李安既然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所倚仗。
“忠义,李安?”
宋渭念念有词,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难道他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大人!”
就在这时,几个侥幸活着的壮汉抬起已经不成人形的朱廷元慌忙逃离了此地,生怕李安会反悔一样。
而现在,还待在屋子里的那些宗师可彻底傻眼了,一个个满脸畏惧的盯着李安。
连当今国舅爷都惨被斩断一条手,至于他们……
难道他们的命比国舅爷还值钱吗?
可就在刚刚,他们还大言不惭的嘲讽过李安。
现在,那些嘲讽过李安的宗师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被李安翻后账。
殊不知,李安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一群被金钱蒙了双眼的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那怕是朱廷元也入不了李安的眼,李安之所以断他一条手,目的只是为了震慑他姐夫,也就是当今陛下。
这江南道已经是自己的封地了,他竟然还敢让他的小舅子进来,这不是找死吗?
而就在此时,其中有一位宗师慢慢抬起头来,惊骇道:“大师,我等皆是受奸人蒙蔽,这才犯下了滔天大罪,求大师饶了我们吧!”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跪求饶,“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吧!”
呼喊声不绝于耳。
李安皱了皱眉,冷言道:“是遭奸人蒙蔽,还是猪油蒙心,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将来如有不服气的,可来找我复仇!”
“可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地面上齐刷刷的多了一地手指头。
“啊!”
有几个宗师忍不住呻吟一声,更多的则是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每个人都被切掉了一个指头。
不过,能活命就不错了!
之前出头的平一门掌门秦燕山,燕子门苏妙金,以及铁脚门徐大牛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而且这三人的实力比他们更强。
“如有不服,可来复仇,不过下一次,就不是断指了!”
留着一句冰冷,李安直接走出了大堂。
堂内的宗师齐齐回应道:“我等不敢!”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宋渭浑身冷汗直冒,叹息一声,“唉,我大渊的天下只怕是要变了,他竟然没死,他怎么会没死呢?”
离开了竞宝阁对面的酒楼,李安漫无目的的有在街道上。
清平城街道上繁华无比,往来行人摩肩擦踵,车如流水一般,与北地的惨状相比,简直是恍如隔世。
李安在路上买了一些桂花糕,老福祥家的糕点,这些都是乔橘络和暖暖喜欢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抬起头来,向前方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一脸笑意的招揽着客人,“打起鼓来敲起锣,挑着扁担去卖货来,担上的东西实在是好来,有丝线棉布好东西来。”
他与李安迎面擦肩而过,目光一直扫视着所有人,热情的招揽着客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是因为一上午都没有卖出多少东西,所以心情不太好,转身走到了小巷子里,摸着咕噜噜响的肚子,打开了钱袋,摸出几枚铜钱来,又舍不得的放了回去。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拿起水壶使劲的灌了两口,只要喝饱了,应该就不会饿了。
这个货郎看眉眼只见的秀气,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皮肤却是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风吹日晒的。
不过他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太过健壮了,两条手臂足以普通人大腿粗细。
这些走家串户的货郎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的,可这个人却比普通货郎壮硕不少。
这时,巷口中走出来一个抱着糖葫芦的老头,老头扛着冰糖葫芦慢慢的向巷口走去。
江南道的天气闷热湿润,一活动就出汗,像冰糖葫芦这般北方人吃的零食,在江南道多少有些尴尬,闷热的天气把冰糖葫芦上的糖都给融化了,只剩下一串黏糊糊的“葫芦”了。
老头也不在乎,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冰糖葫芦。”
不多时,远处一个壮汉推着一个独轮车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独轮车每行进一步,就发出一声嘎吱声,远远听起来,像极了一位独奏的交响乐。
这个壮汉也是结实的不像话,两条胳膊又粗又长,垂垂如到膝盖般,高挺的胸肌,稳健的步伐,按理说,这样的汉子应该会是一脸胡须才对。
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胡须,而且白净的像是一个书生,若是换一身装扮,倒是像极了进京赶考的秀才。
这原本平常无比的一幕,此时同时出现倒是显得有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