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羽弦稚生并不想破坏她单纯的世界。
比赛的结果是安山清姬的胜利,她那边聚拢了足有十只猫咪,而羽弦稚生这边只有五六只。
也许是察觉到他心思不纯,所以被猫儿们讨厌了吧?
当时的他想象着,对面是十三岁时天真烂漫的宫本雪子。
他跨过漫长的时光,在意识的河流里与年幼的她相遇。
她在前面走着,调皮的风,不时轻轻地掀起她的裙子,露出里面同样的粉色猫内裤,而她对此毫无察觉。
又过了十几年,他们相遇了,宫本雪子带着他在商店里,给他挑选内衣,问他是要多啦A梦还是阿童木,他说他要多啦A梦的。
但是她呢,她的y早已换成了成熟的蕾丝花纹,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大人,而自己一直追赶在她的身后,怎么都追赶不上。
“喂,多啦A梦!”
“又怎么了,大雄?”
“将来我也会离开你的吧,内裤上没有你的头像。”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大雄!”
秋天,西山柔和的秋色,京都的半边天空染着迷人的霞光。
在这种美好的景色下,羽弦稚生所想的,却是这样离谱的事情。
分别的时刻到了。
安山清姬能感受的到,羽弦稚生已经心不在焉。
她努力地分享着这里的快乐,但羽弦稚生似乎一直在想别的事情,那些东西把他的灵魂带走了。
“要是有笛子就好了,可惜出行却忘记了带。”羽弦稚生略微遗憾地说。
安山清姬微微一愣:“羽弦君,想要吹笛么?”
“忽然有了灵感。”羽弦稚生点头。
寺院里的那些猫,让他回忆起了一首名为『猫』的日文歌,非常适合用来分别,是用长笛也能吹出那种离别心境的歌曲。
然后他见到安山清姬飞快地跑开了,很快怀里抱来了一只长笛。
“我一直期盼着与哥哥的下次相遇,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在车里放着笛子。”她激动地小脸通红,“这是我自己用的笛子,请哥哥你随便使用吧!”
能听到他吹笛,少女兴奋地无以言表。
羽弦稚生一愣,接过她手里的笛子,轻轻试音。
笛子上贴着y的粉色贴纸,充满了少女心。
欢快的笛声响起。
即便只是简单的吹奏,却依然动听不已。
起风了,笛音如风。
美丽的樱花,经微风一吹,如雨似雪,落英缤纷,少年少女伫立在其中,微风拂面,人面花瓣交相辉映,如此的和谐统一。
就连猫儿们也被笛声所吸引。
它们化作精怪,在古老的墙上,围绕着两人跳舞。
一万朵花招手,樱花化作腾飞的龙。
这浪漫交织的世界里,是只有他们彼此所能看到的风景呀。
性的精神享受只有片刻,而这样的享受,无论多久都无法忘记。
吹完后,羽弦稚生将笛子还到她的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
少女的眼眶再度微微湿润了。
像这样巧合相遇的机会,人的一生有多少次呢?
下一次相遇,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等到羽弦稚生坐在车里,向后望去。
扑在妈妈怀里的安山清姬,已经哭的浑身颤抖。
他轻轻叹气,闭上了眼睛。
分别是痛苦的,跟谁都一样,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跟安山清姬的分别是阵痛,很快就会好,而离家前和宫本雪子的分别,是长久的抽痛,永远也无法治愈。
安山清姬是个孤独的孩子,他也是。
哭声越来越远,直到从耳边消失,他都没有再回头。
......
一辆老式桑塔纳在路边缓缓启动,跟上了羽弦稚生所在的那辆奔驰保姆车。
“哭的好惨,真是让人愉悦。”
坐在驾驶室上的源和一龙,微笑着说。
这是他们从东京跟过来的第三天,倒不如说羽弦稚生从东京出发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开着车前往了东京的路上,当天晚上他们就住在隔壁的酒店,用高清望远镜盯着羽弦稚生所在的房间,直到他熄灭灯光。
他们辛辛苦苦地跟踪,宛如保姆,但莉奈良子找来的都是职业保镖,轮不到他们替那孩子的安全担心。
所以,最适合的说法,他们像是担心自家女儿早恋的古板老父亲。
前面那些女孩,源和一龙对此都无所谓。
毕竟跟自家小姐比起来,她们的条件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羽弦稚生能跟安山家的公主勾搭在一起。
确认事实后,最愤怒的莫过于源和一龙。
这条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一会儿狰狞如恶鬼,一会儿委屈的跟刚出生就被夺走奶的婴儿,急的团团转。
刚才他趴在墙头上,看着羽弦稚生给少女吹笛,牙都快咬碎了。
此时此刻,听到少女的哭声,心情愉悦到无以加复。
“我说,这样跟踪他不合适吧,一点都不尊重他。”鼠小声地说,“如果被他知道了,会很生气吧?”
“他算个什么屁东西,有什么值得尊重的么?”
离坐在副驾驶上,点上一根烟,笑着吸了一口:“要不是看在一龙哥的面子,我直接把他捞出来打一顿。”
“你说话注意点。”源和一龙看向他。
离也注视着他,并不畏惧,小小的桑塔纳里,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快要爆发了,其实离已经忍了很久了,对于源和一龙舔狗般的态度。
“一龙,再这么下去,等皇拿到权力之后,第一个就会杀你。”离放弃了争吵,缓缓靠在椅背上。
“其实你心里很明白的吧?”
“到最后,除了你一个人站在他那边,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源和一龙很平静,“你以为我打不过他么?在东京西部,你去问问我的名字,老子这辈子没怕过谁。”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鼠在后面赶紧劝说。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想要在源家立足,要么他能有个跟源和平次一样能玩死人的聪明脑子,要么武力顶尖。我承认他的脑子是不错,可他跟武力丝毫不沾边,他凭什么啊?”
“如果不是小姐跟他有一层同学关系,谁会搭理这小子。”
“更何况,除了我们关注他,你看谁还在意他,那小子是挺机灵的,想要靠安山家的公主上位,可是他配么,你看文学社搭理他么。他长得是好看,骗骗清姬那样的无知少女或许可行,但以安山治先生的眼光,看上他的几率等于零。”
“退一万步说,你把小姐和他撮合成了,他也只是个入赘的,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他不服从,那就打到他服从为止,简单有效。”
“你是皇那边的人?”源和龙居然笑了。
“我只是替皇感到不值得。”
“而且不止是我,除了大凤那个傻子之外,源家没人真看得起他,一条娱乐圈里的虫子罢了,我们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陪他玩。”离平静地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源和一龙看向他。
“很简单,把他绑起来,让他还欠下我们的人情。还不起就痛打一顿,然后让他明白,没有我们他什么都不是。”
源和一龙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