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还没有《艺伎回忆录》,他有打算用这部剧本发起向好来坞冲锋的号角。
成百上千座的朱红色鸟居,构成了一条通往稻荷山的通道,其中布置着几十尊狐狸的石像,狐狸在日本是吉祥物,寓意着风调雨顺。
羽弦稚生戴上口罩,一路登山,思绪飘摇。
其实拍摄能够如此顺利,其中一大部分功劳,都要归于花鸟风月的身上。
群青的分解动作。
花鸟风月详细地为他解释,而他只需要照着传达。
羽弦稚生对于表演的要求非常苛刻,他想要在每所高校的文化基础上,为其设计专门的舞蹈。
前几天,两个人商量这场跨越日本地区230所高校共同合作的群舞时,她一夜没有睡觉,她不停地分解重组分解重组,为每一家学校都制定了一分钟以内的专门舞蹈。
一共230所高校,那么就是230个类型。
那段时间里,她白天给东大的女孩们做训练,晚上则是通过视频会议和东京的各大学校进行连线授业,每次都是到深夜才会小睡一会儿,接着继续起来工作。
用她自己的话而言,那就是忙碌到连大姨妈都被吓跑了。
自始至终,羽弦稚生愣是没从她的嘴里听到过一句怨言。如果是为了生存,以她逐渐富裕的渔民家庭,哪怕她退圈之后也能活的好好的。实际上,如果他没有救下她,今年她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羽弦稚生找到她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心甘情愿地上了贼船,并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230份编舞,230份优秀设计,其中200份出自她手,这是她连续三个夜晚只睡两个小时的成果。
虽说其中有重复,但也能称得上‘奇迹’。
羽弦稚生最初将这个策划告诉大家的时候,只有黑木童相信。
另外一个就是花鸟风月。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女孩,没有条件地相信你是世上最牛逼的人,她一点都不害羞呀,愿意陪着你一起耍一起疯。
那天晚上,她睡了三个小时,起床后开始给羽弦稚生做晚餐,甚至迷湖到连衣服都忘记穿。
正在灯光下写出行计划的羽弦稚生,略微呆傻地看着她穿着那件白色棉布的三角内衣做饭,一时间连挪开视线也忘记。
直到她把饭端上来,两人才反应过来。
羽弦稚生低头吃米饭的时候,满大腿都是洁白的脑子。
不愧是顶级舞者,这女孩的身材,确实非常顶。
“你们,都没她漂亮。”
回想起这两天见识过的不少贵族女孩,羽弦稚生轻轻地笑着说。
上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是《神话》电视剧版的易小川对他的玉漱姑娘。玉漱姑娘也为易小川跳了那场舞——这舞,只为你一人而跳。
然后他打开了刚刚收到的纪念礼。
这是京都有名的古丹波壶,敲了敲壶身,里面便传来了金钟儿的清脆叫声。
金钟儿每年从七月份开始孵化幼虫,接着在八月份鸣叫,它们在壶里出生,在壶里死去,在壶里度过短暂的一生,永远不知外面的天地。
这其实很像他自己,不是么。
很多人把他看成了神,却忘记了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自从踏上想要成为东京第一的道路后,他没有做过一件自己想要的日常,比如穿着拖鞋带上一瓶可乐去游戏厅里玩一天,比如痛痛快快地钓上一整天的鱼。
哪怕只是无忧无虑地睡一天,都是莫大的幸福。
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周董的歌词说的真的很对啊。
但还是要继续前进。
羽弦稚生盖上壶盖,将古丹波壶放进书包里。
下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知道自己号码的人就那么几位,羽弦稚生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时深先生,我是安山治。”男子的磁性嗓音在话筒边响起。
“啊,安山治先生,你好。”羽弦稚生一愣。
“点数已经打到你的个人账户了,抽时间看一下。”安山治轻声说。
“什么点数?”羽弦稚生好奇问道。
“东京暗榜的积分点,一共一万点,这是我之前为了找到你,而在东京暗榜上发布的悬赏。”安山治轻声道。
“谢谢你,愿意来见我父亲最后一面,这个悬赏的奖励理应归你。”安山治继续说道,“还有,东京报刊上的那些童话是你提交的对吧。”
“嗯。”羽弦稚生点头。
“嗯,按照我父亲的遗嘱,这些童话为东京日报所赚到的金额,后续会统计出来,按照一定的比例转化为你的个人点数,你可以任意使用。”
“还有今后,你在文学社发布作品,所获得的利润,都会按照这个比例转化,打到你的账户里。”安山治说。
“时深先生,文学社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你们不怕我乱用么?”羽弦稚生轻声问道。
“你上次乱用积分的时候,是借源和一龙的积分,来放烟花的吧?”
安山治在电话一头微笑着,“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已经一路看过来了,交给你,我们都很放心。”
“哦对了,文学社的三年培养计划,你需要么?”
“这个就不需要了。”羽弦稚生愉快地说。
真的很愉快啊,整整一万点,上次用源和一龙的积分放了那么多的烟花,也不过才用掉了350点,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同时也证明了安山治当时找他已经找到了快要发疯的地步。
安山治也跟着笑了起来:“再次谢谢你,稚生,清姬在我旁边,她想要接电话,你愿意跟她聊一会儿么?”
“好啊。”羽弦稚生愉快点头。
“羽弦君,我好想见你。”安山清姬在电话那边微微抽泣。
她还未能从爷爷的去世中走出来。
国卿会为安山清雅举行的是最高礼仪的国葬,之前他在电视上看到了,穿着黑色孝衣的安山清姬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这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轻。
她把羽弦稚生当成了唯一的朋友,或者是可以对之倾诉悲伤的哥哥那样的人。
“我在京都,抱歉。”羽弦稚生轻轻叹气。
“您在京都么?”少女的声音忽然有了奇妙的变化。
“羽弦君,我也在京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