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村里闹邪祟。
余开甲自告奋勇地潜入深山,与那邪祟斗了一天一夜。
最终拿回一个拳头大的石球。
然后关起门来,在屋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他的眼睛再也没有失明过。
“石球,什么样的石球?”
夏中和回忆了很久,不确定地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它很白,就像玉一样,没有一丝杂色。”
洁白如玉的石头。
那又是什么呢?
夏中和无奈地摇摇头:“这点他没有说,但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山去寻找,却再也没有找到。”
我陷入沉思,姥爷能活那么久,一定和石球有关。
只是,如果治愈了,他又何必再去寻找呢?
所以,夏中和猜测那东西治标不治本,又或者是剂量不够。
“第二年开春,一个女孩找到我们村,然后老余就和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夏中和也离开了家乡,开始四处游历。
结交了很多朋友,也听到了很多奇闻异事,
在那些人的口中,他听到近几年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厉害人物。
他们冲州过府,降妖除魔,行侠仗义。
没人知道两人叫什么,只知道那男人每一次除魔,都会吟唱一首不知名的曲调。
夏中和一下子就明白,那是余开甲。
他沿着众人的途说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见到。
大约在五十年前,余开甲的消息忽然断开,再也没有出现过。
坊间传言很多,有的说两人惹到个厉害的邪祟,全死了。
有的说他们看淡了喧嚣,归隐了。
反正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两人的消息。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寻找,却再也没有得到老余一点消息,这一等就是五十年啊!”
说到这里,夏中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着造化弄人。
他当然找不到了。
五十年前,姥爷改名换姓到了小南庄,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朝夕暮想的人,距离沙家盘不过百余里路。
只是,和姥爷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老人家提起过呢?
夏中和很想留我一起吃晚饭。
我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因为,眼下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打开车门,看到伍三丁正抱着钟霞交给我的小盒子出神。
上面的钱,已经没了。
“嗨,钱呢!真改偷了?”
他笑了一下说两万都借了,也不差这三千两千的,干嘛这么小气。
对于他这种死要钱的性格,我也是没脾气。
叫嚷着钱不能白拿,快点开车去‘碎石滩’。
他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十分不解。
都这个点儿了,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我说别废话,叫你去就去,不去也行,钱还我。
听到我这么说,他才打开导航,骂骂咧咧地发动起了车子。
一路上,伍三丁话不是很多,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忍不住发起牢骚,不就让你开个车嘛!咋好像死了爹似的。
他破天荒地没有骂我,许久,幽幽地说:“你说……那个夏沫沫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没有回答,让我打开装着小丽遗物的盒子看看。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小丽生前用过的小玩意。
有梳子、发卡、口红和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小丽还是那样笑着。
我不禁感叹:“可惜了,贪欲害人啊!”
“没让你看美女,你个色骡子,看背面。”伍三丁没好气地骂道。
我疑惑的翻转照片,上面用中性笔写着一行寄语。
“没什么啊!就是一行寄语。‘天不会不蓝,你我不会不见。’可惜啊!天还是那么蓝,两人已经永远不会相见了。”
我摇摇头,心说,看来这世上就属誓言最不靠谱。
“眼瞎啊!下面还有呢!你要急死我。”
若不是伍三丁手里握着方向盘,他都想过来揍我了。
“没什么了,下面就是年月了。‘乙未年秋,钟霞、夏丽丽合影’……等等!”
我猛然直起腰来,直勾勾地看着伍三丁。
“她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