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陷入了不可说的尴尬。
被无视了半天的宣于渊忍无可忍地往前走了一步,仗着自己骨架大把玉青时挡在了身后,挤出一丝笑说:“薛兄弟家里事忙,自己也是个大忙人,这种微末小事儿就不劳烦你了。”
他伸手拽住梯子的边角,笑道:“迟迟是个姑娘家干不了重活儿,这样的粗活儿还是交给我吧。”
薛强下意识地抓着梯子不放,眼巴巴地看向玉青时。
宣于渊见状无声冷笑,转头对着玉青时眨了眨眼,问:“迟迟,你说是吗?”
秦三婶也终于在气氛僵滞的瞬间察觉到了不对之处,看看宣于渊又看看薛强,暗暗心惊。
薛强攥着梯子不肯撒手,很是勉强地牵着嘴角露出个笑,赌气似地说:“我跟迟迟是打小就相识的情分,你只是个客人,这样的粗活儿怎好麻烦你?”
“迟迟的事儿,我自然会帮她做。”
宣于渊要笑不笑地哦了一声,微妙道:“是么?”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把无辜的梯子拉扯成两半,玉青时头疼道:“薛强,不用麻烦你了。”
她能使唤宣于渊使唤得理直气壮。
却不想再跟薛强有过多交集,毕竟……
玉青时垂眸遮住眼底复杂,轻声说:“这些活儿于渊就能做,就不耽误你正事儿了。”
薛强恍遭雷劈似的僵在了原地。
宣于渊不掩得意,趁势把梯子拽到自己手里,单手把梯子往肩上一甩,很是客气的对着早已呆住的秦三婶笑了笑,说:“多谢三婶,一会儿家里弄好了,我和迟迟就把东西送回来。”
秦三婶被他这自然得过分的语气震得再度一颤,不自觉道:“不麻烦不麻烦。”
“你们要不多坐会儿?”
玉青时掐住宣于渊阻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嘚瑟,笑道:“元宝还在家里睡着呢,不能耽搁久了。”
“三婶您别送了,最迟过了午我就把东西送来。”
秦三婶看看玉青时又看看宣于渊,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很是勉强地笑出了声。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玉青时怕宣于渊嘴欠再说什么不该说的,拎着装了其他琐碎工具的筐子走在前头,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跟上。
宣于渊一手扶拐一手扛着梯子,不是很利索地跟上去的同时抱怨道:“你刚刚掐我做什么?”
“我胳膊说不定都被你掐青了。”
玉青时黑着脸没接话,宣于渊嘀咕得却愈发来劲儿。
听他越说声儿越大,玉青时忍无可忍地说:“别叭叭了!”
宣于渊憋憋屈屈地呵了一声,状似不满地跟玉青时小声争执。
两人吵着嘴慢慢走远,谁也没注意到身后莫测的两道目光。
自听到玉青时拒绝后薛强的脸色就始终不太好看。
再见到玉青时和宣于渊旁若无人的亲密,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秦三婶儿清楚他对玉青时的想法,挣扎了好一会儿没忍住,搓着腰上的围裙小声问:“薛强啊,迟丫头跟那个于渊是什么关系?这两人看起来怎么……”
“没关系!”
薛强苍白着脸打断她的话,很是不自然地说:“那个于渊就是暂时借住的,迟迟跟他没关系。”
秦三婶见状笑笑不言,只是说:“迟丫头年岁渐长,模样也是愈发俊俏,别说在咱们村儿,就算是把这十里八乡的姑娘们都搜罗来,那也是没人比得上她的。”
“这样俏生生的姑娘不愁嫁,你要是有心呐,那可就得抓点儿紧了。”
“否则若是被人拔了头筹,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三婶这话看似打趣,却在薛强的心头重重地敲了一记警钟。
他强忍心中忐忑,跟三婶道别后匆匆朝着家里赶。
他从小就喜欢玉青时,长大了就更是喜欢。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薛强急吼吼地进了家门,薛大娘看到他额角的汗有些好笑。
“不是让你去秦三婶儿家还东西吗?”
“大清早的,怎么还赶出了这么一头一脸的汗?”
薛强没回答薛大娘的话,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娘,你去帮我提亲吧。”
薛大娘猛地一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