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被他的质疑气得笑出了声,咬牙道:“我不会,难不成你会?”
宣于渊不会做饭,也不擅家事农活儿。
可在野外怎么才能活得安逸,他绝对比这个家里的任何人都清楚。
他先在锅里烧上水,又把歪了脖子的野鸡拎到门口,用菜刀划破脖子把血放干净。
等锅里的水烧开,把开水倒入木盆。
放在盆里的野鸡来回翻转着在热水里滚上几圈,用手扯一下确定毛都可以拔下来后,再在地上铺上些干了的稻草,包住拔下来的鸡毛。
野鸡死后被宣于渊拉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脏得让元宝都不想碰。
可被宣于渊摁着拔净了毛,看起来就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元宝蹲在一旁满脸新奇,忍不住用手戳了戳野鸡光溜溜的腿,好奇道:“这也是鸡吗?”
“为什么长得跟家里的不太一样?”
“这个鸡腿好长,比奶奶喂的大花都长。”
大花是秦老太喂的一只下蛋的母鸡。
因为下蛋下得勤谨,被照顾得很好,膘肥体壮胖得连两条腿都看不到影子。
宣于渊坏笑着把鸡爪子朝着元宝的方向挥了挥,见他被吓得退了一步,忍笑道:“大花是家养的,这是野鸡,能一样么?”
“野鸡可比家里养的好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元宝半信半疑地砸了咂嘴,狐疑道:“当真?”
他长到六岁,少有能吃得上肉的时候。
更别说是野味,当真是见也不曾见过。
他围着野鸡看了半晌,忍不住问:“那这个野鸡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打的。”
元宝闻言惊奇地瞪大了双眼,捂着嘴小声惊呼:“你打的?”
宣于渊利索地用刀口顺着野鸡肚子划出个口子,伸手把内脏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扔掉,头也不抬地说:“不是我打的,难不成是你打的?”
“可我听说只有猎户会打猎。”
“我之前听秦大叔家的柱子说他爹就从山里掏过野猪窝,还有小野猪崽子,他说野猪肉特别好吃。”
宣于渊被元宝话中的垂涎逗得可乐,好笑道:“猎户能打的,我也能打。”
“你要是想吃,改天我就带你进山找,你现在就不用对着我流口水了。”
元宝慌忙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没发现可疑的痕迹,气得对着宣于渊泛坏的背影哼了一声。
“姐姐说,谁都不许进山。”
“我不许进,你也不许。”
“你忘了姐姐今天还生气了?”
宣于渊被元宝的话提醒,想起玉青时今日青得吓人的脸色,难掩悻悻地摇了摇头。
“罢了,等我伤好了再说。”
“毕竟……”
“迟迟姑娘动起怒来,实在惊人呐。”
“我可不敢惹。”
他话说得唏嘘,可嘴角却在不受控制地缓缓上扬。
元宝搞不清楚他在笑什么,跟着咧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满是期待地嘿嘿道:“那咱们晚上是不是有肉吃了?”
宣于渊心不在焉地点头。
元宝又问:“那咱们怎么吃啊?”
“我之前吃过几次的鸡肉都是炖的,但是我听柱子说还能烤着吃,听说……”
“打住打住打住。”
宣于渊忍着好笑对着元宝翻了个嫌弃的白眼,打趣道:“你再说哈喇子就淌到我身上了。”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低头凝视着死了已经瞑目的野鸡,目光看向后院,若有所思道:“想吃烤的?”
元宝嗯嗯嗯的点头。
“那就吃烤的。”
宣于渊弯腰把装了野鸡的木盆抬起来,对着元宝招手:“后院有些竹子,你去找些干净的竹叶来。”
“今晚于渊哥哥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正儿八经的叫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