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斯特在行军途中,也不忘谋划战术策略。
但他的副官尼尔森对此很鄙夷,尤其是救援被困军队的举动,他更加抗拒,甚至曾多次在库斯特面前劝解他没必要救友军。
如今,尼尔森依旧同往常那般,在库斯特面前大声理论。每当说到被困军队时总是振振有词,就像是在路灯上待了许久的老容克。
“我的元帅,如你所见,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营救那些人。”
他越说越激动,在库斯特面前不断挥舞着手,身子也跟着蹦跶,就真的好像是一个专业的辩论家。
“那些人能被法国佬包围,就是一群傻子,还有什么情报局长也是吃干饭的,这些人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面!”
库斯特有些无语,刚想开口解释,可下一秒就又被越来越激动的尼尔森打断。
“元帅,想想吧,法国人有多少兵力,4万多!再加上一个集团军,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几个师所能抗衡的。我们要是去了,下场多半与那几个傻子一样,困在奥尔良动弹不得。”
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
“而且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我们的侧翼将会被击穿,防守海岸的友军,和从北面进攻巴黎的友军,他们的侧翼会完全暴露,那时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将失败,而您作为罪魁祸首,无论是利益还是名誉,都必将遭到毁灭性打击。”
说完这一连串的句子后,尼尔森口干舌燥,不愿再多说,站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库斯特。
虽然库斯特一贯作风优良,但‘利益和名誉’这两个东西他一直非常看重,并把它视为“政治的利器”。
现在尼尔森的话正好触及他的逆鳞,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斟酌其中的利弊。
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
“抛弃手下,这个罪名难道还不够大吗,特别是我这一个奥地利人,显然不与你们德国人对付。”
“大是大,不过已经算是最轻微的损失了”
一听他有悔转的心思,尼尔森更加兴奋,带着笑容挪向库斯特,紧紧盯了他几秒,见毫无反应,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望向远方,低吟道:
“丢掉几个师,不过是死掉几万人,在战术层面上的小失败罢了,对我们来说只是失去了一根手指。”
即使库斯特一贯都没什么良心,也不爱做好人,但此刻却真的被尼尔森的不做人深深震撼到了。
只见他又转回身来,换换逼向库斯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
“要是我们前去援救,不光我们会被牵制住,防线也会有所缺漏。你知道法国人的预备队在哪吗?不知道。
我们一旦把兵力都投入到那,潜藏在暗处的敌军就能以逸待劳,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渗透入我军的总深处。”
尼尔森手撑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着,竟让库斯特都感到压力。
“那时,我们就不止死几万人,断一个指头那么简单了,而是整个战区都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法国人有这么大胃口吃下吗?我估摸着他们可能连一个手指都砍不断了。”
库斯特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尼尔森听到后也没在意,只是说了句“自行择辨”便走了。
时间流逝越来越快,可库斯特一直没得出结果,甚至到了黑夜,部队依旧在向勒芒进军。
然而尼尔森不着急,他在这一方面拥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能等上半年。
终于,库斯特艰难地做出抉择。
他听从尼尔森的建议,放弃营救被围困的4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