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看不出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等法宝,若是说它是大乘期的法宝都不为过,只不过如此惊天动地之物,早已超脱了凡夫俗子的设定,他们遨游天地,通神化仙,早已不是你等凡夫俗子能够鉴别的了。”
“可惜你现在的修为实在太低,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此等法宝的威力。将来仙途漫漫,血雨腥风,你能不能保护好这个法宝都是个问题。”
老者看着那嵇盈一脸心爱的看着那蓝幽幽的瓶子,仿佛看着一个心爱的伴宠一般,眼中满是恋爱,不禁微微一哂,继续说道:
“你怀揣此等法宝,锦衣夜行,定然招致许多眼红之人前来抢夺。而你修为低微,无力保护此宝。不如你将这法宝赠予我,老朽勉为其难替你保管个几千年,等将来你大乘归来,老朽再还给你如何?”
幽幽的绿光照在嵇盈的脸上,他低着头,一时无语。
他心念电转,心想,这心愿瓶陪了自己这么多年,他孑然一身,无人陪伴,有什么心事都是向这个瓶子倾吐,他待它如同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这种感情,和法宝强弱并无关系,他只是向一直和心愿瓶相伴,实在无法将它赠与外人。
沉默良久,他才轻声说道:“仙人如此为我着想,晚辈心领,之时此物自幼便跟在晚辈身边十七年,如同亲人一般,别说他是一件法宝,就算它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瓶,晚辈也难以割舍。”
“更何况,晚辈自幼无父无母,而这个瓶子上面也记载了可以找到我父母的线索,父母之恩不能忘,因此,晚辈更加不能将此瓶赠与他人。”
“哼!糊涂!”老者面容冰冷,怒喝道:“为了一个可笑的感情和虚无缥缈的幻想,便致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将来如何争得大道?”说着,白发老者怒目而视,衣袂飘飘,长发无风自动,仿佛随时便要向嵇盈攻来。
嵇盈自知不是白发老者的对手,但他怀抱玉瓶,背靠石壁,墨眸湛湛,睥睨而视,如同视死如归的刺客一般,冷眼看着老者。
“仙人若是为了天下苍生,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晚辈绝不眨眼,但此物于我有恩,父母与我如泰山一般重要,而我未知仙人你是善是恶,所以晚辈就算百死,也恕难从命。”
“哼!难道你就不怕我吗?”说着,老者身形微动,单手一伸,便从虚空之中抓出一道冰凌。冰凌寒气森然,锋利无比。他手指微微一动,那冰凌瞬间绿芒大盛,璀璨如同星辰。
嵇盈仍旧抱着自己的心愿瓶,冷冷地睥睨着白发老者,脸上的表情坚定,决绝,冷若霜雪。
大战一触即发,空气间一瞬间阒寂到了极致,嵇盈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突然,一阵笑声划破夜空,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骤然间五指一攥,将冰凌訇然震碎。,继而仰天长笑。他的笑声凄厉,尖锐,如同无数个受折磨的灵魂一齐哭喊,刹那间,百鬼众魅,影影幢幢。
“好!好!好!”
“老朽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气味相投的人了。你简直和千年前的我一模一样啊!”
老人再次长啸一声,一股悲愤之情从心中喷发而出,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突然,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者伸出颀长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咳出殷红的鲜血。
“仙人,你怎么了?”嵇盈眼中闪过一丝关切的光芒,但表情仍旧十分戒备。
“不要紧,不过是当年我受的伤太重,此时又发作起来。”
老者仿佛耗尽了浑身的气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他气喘吁吁,勉强着支撑起身体,趺坐玉床之上,神情挣扎,浑身上下冷汗涔涔。
许久,老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嵇盈说道:
“你过来!”
嵇盈皱了皱眉头,但他看白发老者神情痛苦,心有不忍,便试探着走到了白发老者的身边。
“跪下!”
嵇盈心中一惊,心想这老者老生奇怪,第一次见人家便要人跪下,不过看在他是长辈,自己是晚辈的份上,心念转了转,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好!好孩子!”说着,老者一双星眸之中,一扫刚才的冰冷决绝,竟然生出了一丝仁爱之情。
“告诉我,你是哪个山峰的弟子?”
“晚辈嵇盈,乃是天柱峰姜伯仁门下弟子。”
老这一听,眼神闪烁,微微一哂,笑道:“想不到,姜伯仁这个小废物,竟然还能收到你这样的徒弟。”
“嵇盈,嵇盈,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好名字,你性格低调隐忍,但却珞珞如石,这名字和你的心性十分相称。”
“若论辈分,我也应该算是你的师叔祖了。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嵇盈剑眉一皱,心想,入门之时,只听说沧浪门有一个师祖,便是千年前建派的青叶师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师叔祖。难道此人是青叶的师弟?
但无论如何,既然老者让他磕头,他便趴在地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好孩子,你想不想救师叔祖的命?”
嵇盈看了一眼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明日清晨,由此地向南七里,有一座仙岛,名唤南舟道,你且到那里,将道上的冰寒仙露取来予我,我自然给你一个大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