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是伪装成这样,还是本性如此?
安乐不知道,也不在意。
只要小小红一直听话、好用,这就够了。
“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
“邪祟们乱了。”
小小红言简意赅。
“一道很强的气息爆发,然后,被困住了。”
安乐眯起双眼。
看起来,是他先前留下的玉牌发挥了效果。
那是借物替缘术的媒介。
事先,安乐早就想到,既然要突破筑基,肯定会有一段不设防的真空时期。
万一项风趁这时间找上来,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提前施展术法,将缘法凝聚在玉牌上。
借助泥偶祠堂来对付他。
驱狼吞虎!
当然,从本质上来说,安乐还是在赌。
倘若项风没被骗过去,那便万事休矣。
但好在,安乐赌赢了!
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但哪怕是那个地方,也只能困住项风吗?”
安乐视线幽深,打开面板,开始决战前的最后一次推演。
******
泥偶祠堂中。
这里的空间变幻,被拉长、拉宽、拉高。
变得极为宽阔,如同一片巨大的战场。
此时。
和安乐所见时相比,那些泥偶的身躯庞大了无数倍。
它们好似一座座庞大的小山,带着势大力沉的气势,猛地向脚下的一个小人碾去。
唰!
唰!
唰!
赤色中带着血腥的飞剑,如同游鱼一般来回穿梭。
每一道剑光,都能轻而易举的切割开泥偶的身躯。
嗤——
它们看上去分明是泥塑的,却流淌出了活人一般的鲜血。
呆板的面容,露出痛苦的神色。
项风嘴角带着邪异的微笑。
仿佛为这份痛苦而欣喜。
“杀!杀!杀!”
他的身形腾挪,凭空驱使着飞剑,用对待那名紫云宗筑基的方式,一剑一剑的肢解硕大的泥偶。
在不远处,已有许多被削成棍状的塑像,以及被斩下的四肢。
哪怕它们只是泥土构成的,可带上那猩红的血迹……
看上去,仍让人不寒而栗。
这场战斗,已持续了一天一夜。
泥偶的数量,原本看似无穷无尽。
但现在,似乎能数得过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终于,高处的一尊泥偶开口,声音雄浑,充满压迫感。
“幽诡玉髓,你拿去便是。”
“为何要侵犯我等的领地?”
嗤!
项风又是一剑斩落,一具泥偶体内的血液,喷溅而出。
他本可以轻松避开,却硬是留在原地。
任由血液落在脸上、身上,把那件赤色的法袍染得愈发猩红。
闻着散发腥气的血液,项风哈哈大笑。
“这味道,可真是好闻!”
“怎么闻都闻不够啊!”
“哈哈哈呵呵……”
笑声开怀肆意,又带有一丝丝的癫狂。
“疯了!你已被那把剑逼疯了!”
“还不快醒来!”
泥塑的人偶喝道。
隐有精神波动扩散,震慑心神。
“疯了?我没疯!”
项风收敛笑意,面无表情。
好像方才那个浴血狂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谁敢说我疯了?”
又过了片刻,他神色如常,揉了揉眉心,看向最大的雕像。
“我只是……在追杀一个凶手而已。”
“你把他交出来,我自然就放过你们。”
“什么凶手?”
口吐人言的泥偶一怔,但很快想起什么。
“你说的,可是这个东西?”
一块小小的玉牌悬浮而起,飞向项风的身前。
项风只瞄了一眼,就一剑将其切开。
以他的见识,自然立刻就看出了玉牌的效果。
他神情阴狠,转身就走,口中喃喃说道。
“敢骗我?”
“敢骗我?“
“敢骗我?!”
每说一声,语调都和先前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那话语中的浓烈杀意。
直到房门关闭,一众泥塑人偶,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就这么放了他?”
有泥偶不甘开口。
“不用管这疯子,他的心智已被那把剑侵蚀。”
最大的泥偶淡淡说道。
“迟早会死得很难看。”
它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在那之前,客栈里的邪祟和生灵,恐怕没有几个能活下来。”
******
另一边。
安乐刚刚结束推演。
耳边就听到怪蛇老墨慌乱的声音。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有个疯子要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