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愁喉咙里像是噎住了食物,那是种无地自容的感受,他的声音很小,但这流沙岭此刻很空旷:“三爷,你是条汉子,我王不愁佩服你。”
金三爷淡淡地说:“我都明白了。我做土匪那会,做过不少害人的事,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把舍利给苏打那小子,告诉老虎,让他把镖局卖了,和我女儿去乡下买些田地好好过日子。人生在世,安康富足便是福了。”金三爷口中吐出一颗闪亮的夜明珠,钱不愁接到手中,三爷亦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钱不愁抬起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他身披的鱗甲亦把他包裹在光芒里。他所追求的,不惜一切手段所追求的梦想即将实现。
此刻,温君子出现了:“恭贺主公,有了开锋刀,魔教教主之位非主公莫属了。”
钱不愁得意地问:“胡长生去哪里了?”
温君子说:“他在不归山。”
“一切照计划行事,你走吧。” 钱不愁收拾好金三爷的尸体,用自己的衣袍包裹好。背尸出流沙岭。
“是,主公。”温君子则遁入地下去救熊孩儿。他在沙漠里露出一只拿刀的手,悄悄地给熊孩儿松绑。
熊孩儿重获自由,判若两人,他不再是昨日的怂样:“铁姑娘,你昨天踢得我舒服死啦!我要把你抢走做老婆。”
“你这畜生,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沈一得的拳头戴了铁手套,“调戏沈爷的女人,打你个皮开肉绽。”
铁拳对熊掌,硬汉就该如此较量。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打得鼻青脸肿。不分上下。
“你个熊孩儿,现在是抢女人的时候吗?”温君子动作飞快,手中拿着小刀,像只飞快的鼠儿。蹦跳到某个人的身前就来一刀。如此奔跑了一圈儿。放倒了二十几条壮汉。剩下铁兰花一个女人。
眼看沈一得要丢了老婆丢了命。钱不愁来了,挥一把开锋刀把荒漠开垦出一条沟壑。
沈一得解困。熊孩儿打了个滚儿,躲到温君子身旁。
温君子见到钱不愁,便对熊孩儿讲:“他有开锋刀,我们快跑。”
钱不愁又砍出几刀,在荒漠上多出几条沟壑,还是放走了温君子、熊孩儿。
姗姗来迟的花蓉救起了昏迷的苏打。姗姗来迟的王老虎看到钱不愁背着岳父的尸体泪流满面。
钱不愁把舍利交给苏打说:“这是金三爷给你的。他是条汉子。”钱不愁拍拍王老虎的肩膀说:“金大哥说了,让你把镖局卖了。和巧巧去乡下买些田地,过些安稳日子。”
王老虎眼中有泪,答应着:“知道了。叔。”
钱不愁说:“你是我的亲侄儿,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大哥。放下江湖恩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一家人。恶人自有恶报。”
带上沙老太太,王老虎将岳父的尸体迎回安葬,众人日夜兼程,赶回金门镖局。
众江湖好汉在城外相迎,曾受过金三爷恩惠的人也赶来悼念。有痛哭流涕的,有表情肃穆的,有黯然神伤的,花蓉触景生情,也跟着哭了起来。
苏打劝慰花蓉:“美女,不要哭了,爱哭会变老的。”
花蓉骂苏打:“你是铁石心肠,金三爷死了,大家都悲伤着,你太……”花蓉又哭泣起来。
“我是卑鄙、无耻、下流,不三不四,不伦不类的小人,好不好,别哭了,金三爷是条汉子,我敬佩他。可伤心又有什么用?” 苏打劝说着。可是花蓉依旧哭泣,不理睬他。
苏打不再说什么,两只眼睛盯住花蓉看。
如此暧昧的举动,被花蓉发现。花蓉脸蛋涨得红红的,骂道:“臭苏打,看什么看,没看到人家哭呀。”
苏打坏笑道:“我三十岁了,三十年来,就是没有看到过美女哭得那么迷人。”
“迷你个头!”花蓉干脆给了苏打一顿花拳绣腿。
幸好他们的位置比较隐蔽。苏打挨了这顿拳脚后,犹如泼了一盆冷水,只好老实得安静下来。这也算起了作用,花蓉一滴眼泪都不流了,提防苏打吃她的豆腐。
办完丧事。金门镖局的最后一趟镖如期交货。王老虎听从岳父的遗愿,把金门镖局的招牌给摘了,回乡下去买了百亩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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