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文再次被惊到了,转身看看徐浩然和余望里,又跟笑看着他的假道长对视了一眼,这才回头道:
“外面有守夜人和游奕人,崔明府和陈驿长虽没来,但他们的意思不言自明,再凶险又能凶险到哪儿去?至于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三公子以为在下会在乎吗?”
“这倒是,我都不在乎,黄兄自然更不会在乎。”
“至于钱粮,既然要做的事很辛苦很凶险,就按城主府那边给的双份算如何?”
“双份太少,余兄也一样,你们今后每月的钱粮起码是之前的五倍。”
“谢三公子,在下愿为三公子做事。”
“别再叫三公子了,叫我三郎吧。”
……
搞定黄博文,韩平安正寻思要不要介绍下隐娘,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回头一看,只见守在外面的两个守夜人打开大门,几个脸捂得只露出双眼睛的武士在守夜人示意下,牵着马鱼贯走进石板铺就的大院子。
院子两侧各有六个巨大的石盆,也不知道之前是用来种花还是用来盛水的。
负责警戒的游奕人担心院子太大,晚上什么都看不清,竟在其中两个石盆中堆满干柴点上了篝火。
在火光的照耀下,徐浩然看清了来的是何方神圣,下意识拔刀:“突厥人!”
韩平安连忙拦住他,微笑着解释:“不用紧张,他们就是绑我的‘马贼’,也是我从小耍到大的兄弟。”
骨思力也看到了韩平安,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兄弟,拉下布巾迎上来欣喜地问:“疯哥,这就是你家?真大,真气派!”
“喜欢不?”
“喜欢。”
“喜欢就好,来了就别走了,以后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苏达哥也是这么说的,我们本来就没想过走。”
头一次进城,而且是被瀚海上那些马贼怕的要死的守夜人带进城的,骨思力别提多激动,后面那五个臭小子也是喜形于色。
徐浩然猛然想起“疯三郎”是在小勃律出生小勃律长大的,意识到这帮突厥人是友非敌,连忙将拔出半截的刀归鞘。
余望里则哭笑不得地问:“三公子,你没被马贼绑票?”
韩平安摸摸嘴角,轻描淡写地说:“我确实被绑过,但那些绑我的人已经死了,鉴于那些家伙竟想找一个与我外貌相似的小混蛋假扮我,所以跟他们来了个将计就计,让我这些兄弟半路上杀出来,继续绑我并索取赎金。”
骨思力知道今后要跟这些唐人一起给韩平安做事,立马打了个手势,让一个兄弟把马牵过来,随即拍拍绑在马背上的麻布袋,嘿嘿笑道:“钱在这儿呢,疯哥,要不要找个人点点。”
“当然要点了,万一你们偷我的钱咋办。”
“疯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我们是穷,但我们从来不会去偷!”
“这倒是,你们缺什么不会去偷,只会去抢。”
徐浩然听不懂突厥话,不知道他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黄博文和余望里能听出个大概,禁不住笑了。
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韩平安拍拍骨思力的胳膊,转身道:“我姐你们都见过的,先把钱卸下来,把马送进马厩,再跟我姐去里头弄饭吃,吃完饭找地方给你们歇息。”
“疯哥,马厩在哪儿。”骨思力好奇地四处张望。
隐娘不想看着他们丢人现眼,走过来道:“先卸钱,卸完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