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谷转头看着单庐,面色微冷,沉声道:“说够了没有?!”
祁正谷如此作态,自然不是真就信了王则,所以对单庐有了什么看法。
而是因为单庐情急之下,没了半点分寸,竟然还敢吩咐起他来了。
他允许单庐说话,却不代表着单庐能替他做决定。
感受到祁正谷目光,单庐先是一愣,随即冷汗骤出!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如今都依托在祁正谷身上,没了祁正谷的支撑,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眼下他做出如此行径,只怕已经让祁正谷很有意见了。
他是很想报复王则,欲要借助祁正谷之力把王则捏死,可却不想和王则同归于尽。
“公子恕罪!”
单庐伺候不少主子,知道这种时候,赶紧认错,不再发言才是自保之道。
于是连一心坑害的王则也不看了,直接跪地请罪。
王则见得此景,心下暗叹,也是不得不佩服此人能屈能伸,怪不得能以凡人之身,在这积云山上混成如今模样。
祁正谷看到跪地磕头的单庐,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转头再看王则。
没一会儿,却自走到了王则身前,一把抓起了王则的左手。
王则不敢丝毫抵抗。
半晌,祁正谷放下王则手臂,皱眉道:“肺脉大损,若无上乘灵丹,确实再无筑基之望。”
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
忽然转回头去,冷冷的看向了一脸惊愕的单庐道:“单庐,我吩咐你做事,可不是让你借我之名,解决自家仇怨的。”
“这不可能啊,我明明……”单庐呆呆自语,一时难以自持。
他如今因王则缘故,在祁正谷面前吃了如此罪过,结果却是眼下模样,他本就心胸狭隘,一时哪能接受?
王则适时又说道:“或许单兄还要说王某身体虽然不成,野望在心,哪怕一时炼不得筑基道书,也会应下陆仙师请托,暂将道书取中。”
“仙师对此如有怀疑,完全可以命人搜身,同时去我洞府搜查。”
“对对对,公子……”单庐似乎感觉得到了指引,就要顺着王则的话说下去。
然而到半却反应过来。
若是王则真藏了道书,哪里还会自爆?
“哼!”
祁正谷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甩袖再不看单庐一眼。
转头只对那管事老者道:“这阿谀之人,且先带下去看管起来,看在他也算跟了我一段时日,找个时辰,送下山去罢。”
“不!”单庐惊起,忙要说些什么。
祁正谷眉头一皱,甩袖打出一道灵光,瞬间便将单庐击昏了过去。
单庐他虽然用的还算顺心,但对他来说,这种奴仆,随处可寻。
眼下竟有僭越,也不必留着。
一旁那管事老者得了吩咐,也不含糊,径直上前拖走了单庐。
王则从头到尾看着这一幕,知道祁正谷霸道,更是警醒几分。
眼下虽过了一关,若想脱身,依旧不易。
除了提高警惕之外。
王则此时也有些庆幸自己从陆镜生哪里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将道基修成。
正因如此,丹窍已开的他,元精得觅,哪怕废去了新得元炁,也还有重新修回的可能。
如若不然,没有打开丹窍的他,为了取信祁正谷,直接损去肺脉,再无叩开丹窍可能,日后才真是前路尽断!
也就在王则看着单庐被拖远的时候,祁正谷又恢复了那一副淡漠表情,似乎对王则已经没了兴趣,直接道:“你也下去吧,不过这段时日,不可离开我这洞府地界。”
“嗯……便照着我与赵师弟口信所言,在此洗炼金铁之精罢,不会少了你那点报酬。”
王则心道果然,正如他所料那般,哪怕自己证明了没有与陆镜生做交易,祁正谷也不会再放自己轻易离开。
若要破局,自然不能到此为止。
他果断问道:“王则斗胆,敢问祁仙师可是想要拿到陆镜生死后所遗赤霞法印?”
“嗯?”祁正谷冷冷看了王则一眼。
他目的当然如王则所言,但这话却不该被王则直接说在明面上。
他与陆镜生好歹是同门,虽说赤霞观对于陆镜生这等记名弟子死后所留法印的继承人,不会太过在意。
比如昔年陈同之事,赤霞观就没有追究。
不过话虽如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王则如此口不择言,在祁正谷看来,若是没个让他接受的理由,就是找死了。
王则面色不改,道:“王某或许可助仙师早早入手这赤霞法印!”
“哦?”
祁正谷讶然。
随即,他看着王则的目光深沉几分,“你有何所求?”
祁正谷如此,倒是让王则有些意外了,他原以为对方会问他有什么办法,却没想到祁正谷似乎居然没有怀疑他能不能做到这事儿。
这让在此之前一直把祁正谷看成是一个自持身份,性格傲慢之人的王则,看法发生了几分变化。
很显然,这位赤霞观入门弟子,也不简单。
不过这个时候,王则也不好再深思什么,他需要把握这个机会。
于是道:“无他,长生仙途而已。”
“正如单庐之前所言,王则求道之心未灭。只是以前并无机缘,而今侥幸能得祁仙师相召,却也有几分妄求。”
“王某不求其它,只盼能从仙师手中,求得一枚修补自身所损根基的宝丹。事情若成,丹药入口,王某自下山去,再不回积云山了。”
祁正谷听了王则这一番话,看着王则的目光,竟变得有几分欣赏起来。
他说道:“你这心思,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正合我心,”
“你若真有方法,能助我早早得到陆镜生法印,区区一枚丹药,许了你又如何?”
“乃至于……此事若成,你如是愿意在我手下做事,便是助你修成道基,也未尝不可。”
“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王则果断下拜。
祁正谷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后摆手道:“说说吧,你的方法。”
王则目光幽深,语气平静道:“无非就是让陆镜生早些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