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罗氏突然开口。
这位“茅大人”,是农昌县知府温子谦的属下,在衙中负责管理新兵一职,又因为跟知府的父辈是远亲,所以这位茅大人茅甘在县里横行霸道欺压良民,没人敢惹。
“急什么,慢慢说。”
茅甘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指上的珠子,下巴上一撇小胡子随着他嘴唇的开合一动一动的。
苏汐云听着这奇怪的声音,深深地感觉他既像太监,又像变态。
“茅大人,我要告发苏汐云虐待婆母,她不仅将自己的婆母终日囚禁在这间屋子里,还不给饭吃,后来又把她的双腿打折,这种极其残忍的虐待行为,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咱们大炀国以孝道治天下,怎能让这种没心肝的恶人继续逍遥于世呢!”
罗氏指着苏汐云说的唾沫横飞,这么长一大段话,愣是一点没卡壳,像是提前拟好的草稿一般。
苏汐云直接反击回去:“你说我虐待她?你看她胖的那样,我吃饱了撑得把她喂胖了再弄死她吗?”
自从苏汐云穿越过来之后,她们家的伙食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高氏***吃不动,可不得胖好多斤么!
此时高氏抬起头来,眼神幽怨的看了苏汐云一眼,白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断掉的双腿已经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场面说不出的恐惧,连空气中仿佛都能闻到一股苍老的腐味。
“呜呜呜……”
高氏突然悲痛的哭起来,活了好几十年的老油子,假哭起来简直跟真的一样。
她这一哭,无疑对罗氏的控诉有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她……她,她她……打打打……打我……”高氏嘴里像含着一块热地瓜,指着苏汐云边哭边骂。
在门口看热闹的村民都不禁一阵唏嘘。
因为他们早在很久之前就听说苏汐云虐待她婆婆,当时没几个人信,现如今他们亲眼看到这一幕,不信也信了。
于是街上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职责起了苏汐云。
“真看不出来,苏婆子心这么狠呢!”
“就是,刚开始俺们都还不信,可这么久看不见她出来溜达,俺们都开始怀疑了。”
“咱们且看吧,看这黑心的苏婆子还有什么话说,说不定啊,挣得少都是昧良心的钱呢?”
“……”
罗氏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奸计得逞,双手叉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现在恨不得抽苏汐云的筋,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苏汐云在她前来提亲的那天没给她面子,让一生骄傲的她那么下不来台,所以她回家之后日夜都在想办法扳倒苏汐云。
可眼见着秦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村里人的口碑和风向已经开始转移了,她坐不住了。
幸好她女婿人脉广,花了点钱,把县里闻风丧胆的茅大人给请了过来。
但是又实在找不到苏汐云的错处,还是陈氏给她提了个醒,让她从高氏身上下功夫。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苏汐云给茅甘磕了个头:“大人,您明察秋毫,您看我婆婆像是被虐待的样子吗?她真的只是不小心跌倒摔断了腿而已。”
茅甘可是收了钱的,只办事,不讲理。
他一挥手,在旁边侯着的下属走了过来。
“把她给我带回去,查封鸡舍,把秦家一干人等赶出东廊沟。”
“遵命!”
下属收到命令,马上走过来擒住了苏汐云的胳膊。
苏汐云挣扎着,却丝毫不惧:“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把我带回衙门也是徒劳的,顶多把我打一顿再放回来,你们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赶我们走吗?茅大人,就不让您费心再送我们一趟了,我们自己走就是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茅甘这种老混混,知府大人怎么可能会派他来捉人,摆明了就是带着一帮混子过来砸场子的。
罗氏一听苏汐云这么快就服了软,不禁嗤笑一声,却又暗暗心疼起来。
早知道这苏婆子这么不禁吓,她何必大费周章的花十好几两银子去请茅甘?在街上随便找几个小混混就行了。
不过,目的达到了,她就爽了。
“算你识相,放了她。”
茅甘的目的也达到了,站起来立马收队走人,他自视清高,是不屑与这种山村老妇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