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明王周士凯在自己宽敞如大殿的卧房内,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下人们早就被他赶了出去,只有张棣站在一旁。
“十万大军!他们跟谁打招呼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我东境了?”
蚩王韩隽,亲率十万精锐东进,事先军部未发过照会,朝廷也没打过招呼, 就这么好似逛大街一般,进了周士凯的地盘,并且已经就快要到临昌城了。
摔砸了一阵,周士凯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老张,你说韩隽那个王八蛋,是来干嘛的?”
这些事情,张棣自然早就想清楚了, 听到主子问话,便立刻答道:“明面上的目的, 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重启与凉军的会战。否则蚩王率军入东境的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过去。”
周士凯闻言一愣,追问道:“明面上的目的?听你的意思,他们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张棣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周士凯自己想明白。
这也是他们主仆相处的一个小妙招,他不会把什么事都想明白、说明白,而是给主子留点发挥的空间。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张棣能在阴晴不定的明王身边,侍奉十多年而不倒,这也正是原因之一。
周士凯忽然脸色大变,“难道他们还要动我不成?”
张棣苦着个脸,小声说道:“我的王爷啊,盛京里那些人是怎么看您的,又是怎么看东境的,您应该清楚啊?”
周士凯一张白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显然已是怒极,“我周家先人, 为了大盛,当年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现在日子好了,他们老朱家想过河拆桥了?门都没有!”
盛国皇室,正是朱姓。
敢在大盛疆土上破口大骂老朱家的,除了明王周士凯,还真没几个人。
愤怒过后,周士凯便开始紧张起来,“老张,咱们临昌现在有多少兵马?”
张棣翻着眼珠算了算,回答道:“里里外外都算上……将近二十万。”
“不够不够,韩隽的亲军号称大盛第一精锐,就算里面有吹嘘的成分,也不是咱们东境那帮兵油子能比的。不行……不行不行,古三舟呢?让他立刻带兵回防临昌!”
古三舟,东境军中第一猛将,也是唯一一位九境武者。虽已年逾七十,但仍老当益壮, 辅佐周士凯镇守东境。
当年周士凯父亲主政的时候, 就将军事大权全权交与古三舟,两人私交极好。后来老明王去世,周士凯接班,他也依旧勤勤恳恳,为老周家把守家业。
“接到蚩王军东进的消息后,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古老将军,这几天应该就能到。”
周士凯点了点头,有些慌乱地坐到了自己的大床上,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棣赶紧走过去推开门,一个士兵小声跟他说着什么。
张棣神色复杂地关好房门,然后走回周士凯的面前。
“又怎么了?”周士凯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问道。
“蚩王大军……已至临昌城外,但没有进城的意思,而是开始在城边扎营。”
周士凯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韩隽……到了?”
张棣看到主子如此惧怕蚩王,心中郁郁,也不说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我去见他?”
“万万不可!”张棣忙道:“王爷您与那韩隽都是一字王,在东境,您是主他是客,从来都是客随主便,哪有主人屈尊的道理?”
“那就等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