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听着他的话,内心其实极为敬佩。
在这满是邪气的官场,姐夫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一抹清气,他的胸怀,自己的的确确比不上。
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过于狭隘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种境界,不正是自己所要去悟的么?
“恩师赵准,翰林院大学士,府邸在京城宣武街,你一打听便知,务必要亲自把这封信交到他手里,有他出马,相信危难当可迎刃而解。”
李清说完之后,将血书递交到他的手里。
谢端其实有些踌躇,不管怎么说,普渡慈航都是一方大妖,倘若自己碰上了,绝对不可能是对手,他掌控了整个朝廷,这个朝廷还有得救么?
就凭他们几个凡人,也想与大妖对抗?
同时之间,长山县正面临着叛乱,也不知叛军什么时候打过来,他若这个时候走了,万一叛军攻破城池,那姐姐姐夫,岂不是将陷入险境?
“行了,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朝廷没有定我的死罪,谅那奸佞小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大厦将倾,天下将乱,我等既然知道了,现在挽救还为时不晚。”
谢端进入牢里已经有小半个时辰,再待下去的话,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李清也不免为他担心。
然而实际上,他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
事已至此,谢端也没有两全之策。
他想了想,想起老道曾说他有一劫,莫非正应在此处?
那一门神通,也是时候该试试效果了。
至于朝廷那边,普渡慈航既然还没有动手,想来肯定还有他所顾忌的地方,毕竟一国之命脉,不是说窃取就能够窃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在各地修建慈航寺,引发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倒不如先照姐夫所说的去做,只要案件水落石出,朝廷还他清白,那么一切都好说。
“既是如此,也罢,我听你的!只是姐夫你自己要多加保重。”
两人就此话别,谢端当即出了监牢。
恰巧县衙旁边不远,就是土地庙。
土地庙原本不大,连寻常人家的一间卧房都比不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故而庙门常年大开,根本不怕贼人偷盗。
眼下深更半夜,没了香客,庙祝也早就回家休息,可谓四下无人,除了供桌上尚且有未燃尽的香烛,散发着点点火光,周遭显得无比寂静。
谢端迈步进入庙内,来到了神像前。
“多有叨扰,土地公莫怪!”
谢端先是朝着神像施了一礼,继而施展神通。
“有请长山县土地来见!”
他掐个诀,默念法咒,右脚一跺地面。
只是眨眼的工夫,一道风卷雾气仿佛应声而现,盘旋在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