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掌门,我可玩够了。把天机图交出来吧。”范樟说道,看着这个无名鼠辈满眼的不甘与悲愤;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心中的怨气得到发泄,决定不再玩下去。
朱先生深知大势已去。余莲、琴痴和索囿的父亲倒地不起。指着满脸惊恐的村民,艰难地说道:“天机图可以给你,你须答应我不伤他们性命。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天机图。”
余莲的西荒山脉景象图,被空照打得千疮百孔,待要像收起画卷一样,将所剩山峰一齐压向敌人时。只见空照双手合十,口念佛经,一个巨大的金色佛像登时出现,山峰刚一触碰到佛像,立即化为泡影。他所在位置暴露,被空照的禅杖打落。
琴痴与索囿的父亲联手,也丝毫没有占得半点便宜,赤红如血的绸带编织成一个笼子,将两人重重围住。索囿父亲的利箭,难以穿透绸带。琴痴的琴音完全被隔离开来。数条绸带如蛇一般,将二人死死缠住,再也使不出力。
倪清影轻盈落地,身姿婀娜,红装如血,绝美的容貌带着妩媚的笑容。
朱先生看着这些村民,回想起当年:他与余莲、琴痴、索囿的父亲以及长风真人受人之托,保管三幅天机图。为避免江湖上的人找上门,他们选择退隐。前往西荒山脉的途中,遇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便一起来到此地隐居。
二十年来,从未有江湖人士到过这里。他们以为可以无忧无虑,悠闲自在渡过一生,没想到却是空想。
“放过他们吧!”朱先生哀求道。这些村民都是因为天机图,为了他而造此祸难,心中自责不已。
村民见四人落败,大叫着冲向三人。这时,林中迎面飞来一把巨斧,将冲在前面的七人拦腰斩下,其余的人吓得魂飞天外,呆立原地。
“我们没有来迟吧,范长老!”张大坤与蒋雨浩从林中走了出来。
“师弟,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人是谁?”范樟问道。
“我在林中抓到的一只野猴子!”张大坤从肩上扔下念归舟,说道。
念归舟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村民,其中一个是从小欺负他却很疼爱他的凤姐姐,心中悲痛欲绝。他发出尖利的哀嚎,一股未知的力量驱使他站了起来,发了疯一般冲向张大坤。可是一条绸带飞了过来,将他全身缠住。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不脱。
“朱掌门,交出天机图吧,剩余的人还可以活命。”范樟说道。
“朱先生,不可以。天机图交给这群人,会引来更加重大的灾难。”索囿的父亲说道。
朱先生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天机图一旦落入存心不良的人手里,将会给天下带来灭顶之灾。天下的人与这些朝夕相伴的人,哪一个更重要,他一时难以得出答案。但见余莲与琴痴的神情,都与索囿的父亲一样,哀求他,不能说出天机图的下落。
“别妄想了!早在两年前,长风真人便推算出会有今日的劫难。那三幅画,我已派人带出了长宁村,就算你们掘地三尺,也无法找到。”朱先生说道。
“阿弥陀佛!朱施主,那三幅画事关天下安危,还望你说出带画之人的姓名、去处。我等好前去找到画,解除危机。”空照说道。
“大师,恕在下无可奉告。”朱先生说道。他露出惨淡的笑容,眼神望着念归舟。
“朱先生!朱先生……”
余莲、琴痴等人悲痛地呼唤着,可是他已经没了气息。三人将体内仅余的真气,运到胸膛。只听砰的一声,三人胸膛登时炸开;气绝身亡。
“都死了,这可怎么办?喂!我问你们,可知道天机图在哪里?”张大坤对村民说道。可是村名眼中只有惊恐、怨恨。“看来他们不知道。”
“走吧!将这个少年带上。他会告诉我们画在哪里。”范樟注意到朱先生临死前看念归舟的眼神,料想他知道天机图的下落。“至于这些人,留着日后会有麻烦,师弟,你来迟了,就交给你处置吧。”范樟说道。
空照虽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但也因为顾及到范樟空中所说的“麻烦”,只道了声“阿弥陀佛”。
“范前辈,既然这少年知道画的下落,只须盘问他即可,又何必要伤这些人性命。”倪清影说道,不忍心看到这些无辜之人惨死。
“姑娘,你放开我吧!我要杀了这些人!”念归舟哀求道。他怎么也挣脱不了绸带的束缚,眼睁睁看着朱先生、余莲、琴痴等人惨死,便如万箭穿心一般,痛不欲生。
他小时候喜欢村民,后来疏远了。但看到他们倒在血泊中,他感到痛苦万分。
“放开我!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打不过他们,我也要和村民死在一起。”念归舟继续哀求道。
倪清影怜悯地看着他,犹豫不决。
“倪姑娘,可别心软。这些人不死,玄月派日后会有麻烦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无心盟吗?”范樟说道。
倪清影听到“无心盟”三个字,心中一惊。想起关于它的传闻。她同情地看了看念归舟以及村民,便不再说话。
她轻轻在绸带上一拂,念归舟身体便悬浮在空中,随着众人向外飞去。身后传来村民的惨叫声,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就像一支支利箭般插入他的心脏,他感觉呼吸困难,脸涨的通红,眼中充满血丝,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倪清影没见过人的这般模样,登时吓了一跳。忙从怀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喂他服下。可是他依旧扭动着身体。她又喂他服下三枚药丸,过来一会儿,念归舟不再挣扎,昏睡了过去。
长宁村从此不复存在,并没有像它的名字一样,也不像村民所希望的那样,长久安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上哪有长久安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