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站在赵寡妇身后的里四村人都傻了眼,谁能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事人居然心宽地睡着了?
“赵家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有人低声议论起来,就像最初议论罗敷一样。
“这时候还能睡得着,真是赵寡妇寻常保护地太好了吧?居然半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莫说罗家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错,我可从没见过打擂台的两方,一方还能睡着的。”
“以前我就觉得赵朗很奇怪,明明是个孩子,看人的眼神总让人不舒服。”
“这事可真稀奇,做了坏事的人睡得安稳,受了委屈的却在这里被人欺辱,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支持赵寡妇的人都安静了下去,罗家兄妹这边的人却大声声讨起来,句句都是指责赵朗。
睡着的赵朗实在也出乎白璐的意料,她一直觉得这孩子有问题,但没惹到她,她也懒得理会。
今日,她是切切实实要替罗敷出这口恶气的,这才把赵朗将赵寡妇身后拉了出来想要对线,谁知赵朗的表现,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赵寡妇自己此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突然就没了力气。
她冲锋陷阵要给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不惜与白璐再次交恶,可她要保护的人,却对这一切不以为然。
甚至,睡着了。
赵寡妇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笑话。
看着四周人的眼神,听着他们的话语,这种荒唐感更甚。
她的心凉了半截,看着赵朗的睡颜,抬手就抽了个巴掌过去。
赵朗睡得正想,猛然被打醒,双眼发懵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娘亲表情扭曲,是他常见的模样。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赵寡妇见自己儿子被自己打偏了脑袋,双眼混沌地看着自己,又生出悔恨来,再次把赵朗抱紧:“朗儿,朗儿,娘是不是打疼你了?都是娘的错,你打娘吧,你打回来吧。”
赵寡妇一边说,一边拿着赵朗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不过力道却不大。
白璐看着这对母子,一种怪异感升上心头。
她其实一直觉得人能活成什么样子,都是靠自己的。
可看着这场景,她真的不由想起了一句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
到底这对母子,是怎么能相处成这样的?
赵朗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就顺着赵寡妇的力道一下下打着自己娘,视线却慢慢转到了白璐身边的罗敷身上,眼睛里浮现出的光,让罗敷一下子退到了白璐身后。
白璐也注意到了赵朗的眼神变化,心里对他升起的一点恻隐之心彻底荡然无存。
“既然醒了,就说说吧,为什么要欺负罗敷。”白璐安抚地握了握罗敷的手,也没有强拉着她直面赵朗。
罗敷才被那样对待,能跟着她到欺负自己的人身前讨公道,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朗看不到罗敷了,只能看着白璐,眼神又变得阴暗湿冷,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看着白璐。
“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璐在这样的眼神里很不适,威胁一个小孩,她本该有心理负担的,但赵朗,她总难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你如果小一点,我就不会找她了。”赵朗推开赵寡妇,站了起来,绕开白璐去看她身后的罗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看着的是罗敷,言语的对象却是白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朗不过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