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显曾多次坐过于大海的船只,认识这位船工,知晓他天生聋哑,不过却有些诧异,“这厮不是要靠岸吗,为何将我带到船头?难道......”
果然,到了这里,只见于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徐先生,对不住了,你是谷城大才,整个襄阳府都知晓,若是让你继续待在左旗营漆尚友那里,没准还真让你办出大事来,为着义军的大业着想,便只能对不住你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徐以显的领口,然后手中的牛耳尖刀猛地向他心口扎去!此时,冬末春初的江风呼啸不定,那聋哑船工似乎没见到这一幕似的,依旧自顾自地握着船舵。
在这种情形下,徐以显若再不表露心迹,恐怕就真成了江中的一具浮尸了。
“慢!”
他赶紧喊道。
“哦?”
于大海停了下来,脸上带着戏谑。
“唉”,徐以显长叹一声,“竖子不足与谋!造反,何等大事,岂能轻易示人?不瞒哨总,前不久有一位叫做王自羽的人找上了我”
“哦?”
“你可知晓这王自羽是何许人?”
“不知”
“呵呵,你等想投靠小强旅,行事何等不周,可知那小强旅下面有一个机构,叫做侦情司,干的就是大明锦衣卫、东厂的勾当,而这王自羽是小强旅大头领龙十三的手下,更是这侦情司的头目之一”
“哦?”,此时,于大海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在下,也准备投靠小强旅,不过,事关重大,只能徐徐图之,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此事?”
“当真?”
“我的信件都写了,岂有假的”
“是吗”,只见于大海将信件逃了出来,然后仔细阅读起来,这一幕倒是让徐以显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厮还会识字!”
半晌,那于大海说道:“你这厮端地好心机,你这封信表面上看并无问题,不过从第一页第一列最后一个字到最后一列第一个字看去,便是一句话”
徐以显一听不禁大惊,他知道,这样的东西不是眼前这个前船匪小子能够看得出出来的,便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于大海笑道:“我还是左旗营水师把总麾下一名哨总而已,不过,这个把戏我很早就知道了”
又喝道:“我怎地知道你刚才说的不是假的?”
徐以显也说道:“我又如何知道你所说的不是假的?”
二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啪、啪、啪”
就在这时,船舱传来三声拍手的声音,然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王自羽!
王自羽一身大明士子打扮,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不过,他那粗大泛黑的手暴露了身份。
一见此人,徐以显顿时明白了。
“狗日的,这王自羽肯定是先见过于大海,然后再见我的,没准也见过徐千鹤、刘进福!”
“他显然对我是不大信任的,但对于大海的信任还在我之上,于是,便使出了这么一计,用于大海来诈我!”
一想到这里,心里虽然有气,不过对小强旅行事的方式不禁又多了一些兴趣。
他朝着王自羽说道:“王头领,现在可试出来了?”
王自羽笑道:“差不多了,徐先生,对不住了,事关重大,在下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瞒你,这于大海以前是在黄河河面上当河盗的,与在下有几面之缘”
徐以显点点头,“难怪”
王自羽继续说道:“大当家的意思,让我先见一见徐千鹤、漆尚友再说”
此话一出,徐以显赶紧说道:“王头领,那徐千鹤还好说,你去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但那漆尚友可是世袭竹山县土千户出身,对大明是忠心耿耿,连我都没有把握......”
王自羽笑道:“行与不行,见了再说,我只不过是小强旅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折在他手里也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