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的东西消失不见,宫梦弼试图回忆起它们消失的过程,但并没有什么头绪。
魏大判见他出神,提醒道:「不要想了,随缘而来,随缘而去,知道了自然就知道了,不知道也不必想,阴阳有别,莫要深思。」
宫梦弼倒是很听劝,想了想,把奔月法的法力调转出来,便将身上带着的纯阳之气掩盖住。
魏大判道:「今日怎么有闲暇来蒿里游玩?」
宫梦弼伸手再去掏,这次没有摸空,把那一纸契书取出来放在魏大判面前,道:「我这是来给你送人来了。」
魏大判露出几分惊讶,道:「这是?」
他打开契书,目光便锁定在了那「尊奉泰山娘娘,受岳府戒律管辖」的条目上,随后才是将整个契书完完本本的看完。
看完之后,魏大判大约也猜出来宫梦弼的想法了,不过还是跟他再确认了一遍。
宫梦弼回道:「如你所见,天狐院容纳不下这些异类,我有心教化,却一不能让他们失了管束,二不能让他们没了去处,便拟了这契书,待他们出师之后,便由岳府代为管辖。若大判有心,便可引渡他们入鬼神之道,做这阴阳问路的使者。」
魏大判哭笑不得,道:「你这是自己做事,却要我来给你收尾,算盘打得这样响,也不藏着一点?」
宫梦弼笑道:「阴阳有别,虽有神道各司其职,却总有疏漏之处,我自修行至今,不知见了多少生死之魂在人间游荡,本该引渡入地府的,却最终没有归属,岂不可惜?」
魏大判道:「指引生魂、引渡死魂,那是地的功业。由社神收缉、交付城隍引渡,本就不该是我岳府来做。那些游魂的罪果,也是他们来担,我何必自讨麻烦?」
宫梦弼摇了摇头,道:「大判瞒过得别人,却瞒不过我。人间皇帝封敕天下城隍,后土娘娘不欲与之相争,连天下都城隍的位置都让人皇封敕给天紫岭那位了。如今的城隍不比以往,失了娘娘眷顾,天下都城隍得位不正,威严不足,又难以管束群神。天运不足只能依凭国运,如今国运亦不足,又何以依凭呢?人神失其位,到最后不是大判说不管就能不管的。」
「况且每逢乱世,地最容易被卷进大劫之中,本也管不过来。如今岳府这样缺人,我招学生自行教化,甚至不用岳府培养,大判白得了人手,不是两相欢喜吗?」
魏大判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道:「你这样有才能,我一定要奏请府君,无论如何,也要留你在岳府同殿为臣。」
宫梦弼吓了一跳,忙道:「大判口下留情!」
见着魏大判眼含笑意,才知道是被作弄了。
魏大判见他这样一副拿捏吃定的样子不快活罢了,作弄他一下扳回一城,这才认认真真把契书夹在奏本之中,道:「此事倒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其中细节还有待商榷。你这个忙我可以帮,只是还要府君同意。你是自己去还是我去?」
宫梦弼道:「多谢大判。我这些许小事,不值得专门惊扰府君,我便不去叨扰了,大判替我向府君问安。」
魏大判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宫梦弼被他嫌弃了,只好先行告退。
才从魏大判府衙中出来,就瞧见一个绿衣神官抱着一大摞文书匆匆行来,向着魏大判府门而去。
宫梦弼眼睛一亮,抬手打了个招呼:「余神官,许久不见,近日如何?」
余合脚步匆匆,听到声音才转头去看,果然看见这遭瘟的狐狸。
宫梦弼见他一双眼睛充满了阴郁和怨念,不敢再多说了。
余合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托大仙的福。」他聚了聚怀中那一大摞厚重的文书,道:「小
官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宫梦弼赶紧也溜走了,免得被府君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