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隍拱手道:“上方山鼎力相助,本座铭感五内,吴王亦牢记在心,绝不会辜负诸位的辛苦。”
吉芝陀圣母幽幽道:“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斗香灰。”
大城隍沉默了一瞬,道:“那圣母想要如何?”
吉芝陀圣母道:“我要向大城隍借一个人。”
大城隍看向了她,问道:“借谁?”
吉芝陀圣母道:“借世子一用。”
“不可能!”大城隍断然拒绝道:“世子乃是吴王嫡长子,日后需继承大统,岂能借给你?”
吉芝陀圣母道:“我听闻世子早年便长居皇都,乃为质子,后来才回到姑苏。如今我上方山气数衰微,更经受不起兔死狗烹的噩耗,若是大城隍不同意,那我上方山只能解腕止损,不可能再陪着大城隍耗下去了。”
大城隍问道:“圣母这是什么意思?”
吉芝陀圣母笑了起来,道:“大城隍看我我上方山不过是一群匪寇,乃是化外邪神,上不得台面,但我们这些匪寇,可不是吃素的。”
大城隍一掌拍在岸上,他缓缓起身,身后不断聚敛的神威显化出如同雄城一般的巍峨伟岸的气势,化作大城隍的法相之躯。
那高逾山岳的法相怒视着吉芝陀圣母,道:“你在威胁我?”
吉芝陀圣母哈哈大笑,她的影子不断扩大,无形的妖气充塞虚空,生生从大城隍的法相之下挤出另外一个宛如深渊的魔相。
“我就是在威胁你。”
吉芝陀圣母道:“当年我们三家合谋,我们都想更进一步,才最终走在一起。如今你们想卸磨杀驴?可笑!”
大城隍怒道:“我们何时想要卸磨杀驴?”
吉芝陀圣母蔑视道:“你们想要瞒过我,乃是万万不可能的。我闭关之前,上方山便是如此,我闭关之后,上方山不进反退,被你推出来同姑苏正道打擂,你是什么心思,岂能瞒过我?”
大城隍摇了摇头,道:“圣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吉芝陀圣母道:“多说无益,将世子送上上方山,我们还有得谈。”
整个神域都渐渐震动起来,大城隍的法相手持法印,无穷的压迫力令天地倾覆,整个世界都在五通神和金庭大仙眼中扭曲起来。
但一根一根丝线在虚空中拉起来,吉芝陀圣母的影子化作犹如山岳一般的大蜘蛛,早已融入黑暗之中,难以分辨起来。
大城隍与吉芝陀圣母对视着,神域的力量不断逼迫着吉芝陀圣母。
但吉芝陀圣母却似乎将丝弦搭在另外一个维度之上,神域广大、神道威严,却根本触碰不到那遍布虚空的罗网。
亭台楼阁在两个法相的对峙之中不断扭曲,迅速化为齑粉尘埃,被卷在其中的大小鬼怪早在一瞬间就挤成阴气。
吉芝陀圣母神色十分轻松,看着大城隍的法相,感叹道:“这么些年,你神通竟还没有什么长进。”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城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们三家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合谋了。
大城隍位高权重,权势滔天。
但吉芝陀圣母却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足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