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战舰上的火炮只要数清楚一面的火炮是多少,另一面基本一致。数完了战舰上的炮口,施琅仅有的一点儿侥幸心理也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大舰上的一扇炮窗打开,‘嗵’的一声,一发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炮台,在施琅的望远镜中越来越大。
施琅判断出这发炮弹要比他的炮台上最大的红衣大炮发射的炮弹还要大,这要多大的火炮才能打出如此大的炮弹。
要知道炮台上最大的火炮一门炮加上底座重达万斤,每发一炮都是惊天动地,而且最多打上两三炮就得冷却,不然就会容易炸膛。
郑经是怎么做到将这么多万斤以上的火炮装到战船上的,难道他不怕火炮的后坐力将船板震坏吗?
施琅当然知道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在造船技术上要有很大的突破,这是西夷的秘技,想要得到这样的秘技,也不知道郑经小儿是用了什么手段。
这些想法在施琅的脑海中从电光火石一般一闪而过,这发炮弹落在了炮台前方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在炮台前的沙滩上砸起一片烟尘。
做为久经沙场的宿将,施琅非常清楚这一发炮弹是校正弹,接下来的炮弹就会落在炮台上。施琅也很想开炮向海上的战船开炮,可是他懊恼地发现红衣大炮的有效射程竟然够不到海上的战舰。
若是一个不懂海战,不懂火炮的将领,还能无知者无畏,可是在施琅这样的海战行家看来就是深深的绝望。
很快华夏海军的炮击便一轮又一轮的砸了过来,砖石结构的炮台在重炮的打击下,被砸的千疮百孔。
紧接着海上的战舰放下了一艘又一艘的舢板,施琅握着望远镜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郑军这是要登陆了。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派出陆军进行半渡而击,可是在炮火的打击下,满清士兵根本不敢从有防御的炮台工事中走出来去面对强敌。
炮台的火炮角度有限,当华夏海军的舢板冲到快靠岸的时候,炮台内的火炮已经无法对舢板形成射击角度。
士兵们放了一轮炮,只砸中了一艘舢板,造成了几个人的死伤。这就是满清模仿承天府炮台只学到一皮毛的原因,光想着给炮台盖上顶子保护大炮以及炮兵的安全,却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射界,什么叫做炮兵坐标。
射击的时候完全还是靠着直瞄进行射击,能不能打中全凭运气,别说华夏海军武器领先满清,就是同样水平的武器,华夏海军也一样打得满清满地找牙。
施琅只能眼看着华夏海军的舢板一点点靠近岸上,直到舢板搁浅在浅水区,士兵们纷纷带着武器跳下齐膝深的海水中,涉水冲向岸上。
林陛看着第一波士兵被平安送上陆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觉有些惋惜。他对在一旁观战的林陛说道:“大王!这施琅以前总是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恨不得老藩主都得听他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可惜了,本来可以演示一下登陆作战的要素,这些建奴竟然一点儿都配合。”
郑经摇摇头道:“不是施琅退步了,是我们进步太快了,同时建奴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享受早已磨平了他们身上的血性,再想让他们跟当初没有入关的时候拼命根本就不可能。”
“王上说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建奴吃着我华夏百姓的血肉,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现在都成了老爷。
满清的教训值得我们警惕,我们要想长久保证军队战斗力,必须要坚持军队的训练与教育,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放松。”
“公台越来越有大将军气度了,这才是我华夏海军统帅的格局,寡人最怕的就是军队堕落,只要军队不变质,我华夏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君臣二人正在议论满清如今渐渐堕落的战斗意志,华夏海军第二波登陆部队已经上岸,第一批登陆的海军官兵组成滩头防御阵地,防御着炮台随时都有可能发起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