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不过寡人想听一听这几人的史观,若是没有正确的史观,他们修出来的地方志就是荼毒后人。”
冯锡范点头道:“那臣将这几人带进来!”
很快门外进来三个人,三人进门只是给郑经拱手敷衍着行了个礼,吴胜藻便开口说道:“郑首领,为何兴兵犯我大清疆域,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大清?寡人没听说过,只知道这片土地祖祖辈辈都是华夏百姓的土地,我华夏子民回我华夏的土地,怎么就成了犯你大清的疆域?”
说完郑经摘下帽子,指指自己的发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冷笑道:“看清楚了,寡人的衣冠传承了几千年,这衣冠不能在寡人的手里灭掉,不然寡人对不起华夏列祖列宗!”
吴胜藻没想到郑经上来就扔出一个王炸,上来就把民族大旗扛在了自己的肩上,确实人家说的不错,纵观历史,就算是蒙元占了天下,也没有逼迫汉人剃发易服。
偏偏建奴就做出了这种人神共愤的恶事,就是因为这样的恶行激起了华夏百姓的反抗,让华夏百姓经历了空前的浩劫。
这些事吴胜藻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他生于崇祯元年,刚刚成丁大明就已经成了满清的天下,这个时候要么做顺民,要么就只能与满清拼命。
吴胜藻选择了做顺民,这个时候又得到了大汉奸洪承畴赏识,便彻底踏入满清官场,不过其官途并不顺遂,已经快知天命的年纪,却只做到了一个边鄙小府的知府。
要说这吴胜藻能够对满清有多少忠心,却也不见得,不过郑军在雷州听百姓讲述,这位吴知府的官声还算不错。
之所以先声夺人质问郑经,不过是读书人的惯用伎俩,想要以大言吸引郑经的注意,没想到碰上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郑经,直接几句话便让吴胜藻哑口无言。
吴胜藻张了张嘴,半天后化作一声长叹道:“天命如此,我等一介凡人如之奈何?”
郑经心想:这位这种心情应该是大多数读书人当时委身满清时的心态吧,典型的又当又立。郑经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拿天命说事的人,无非是给自己的不忠找个借口而已。
“尔是何人?”郑经用上了最轻蔑的语气。
“老夫雷州知府吴胜藻,跟着老夫一起来的两位,一位是徐闻大令宋瀚,一位是海康大令余震瀚。”
“原来是三位伪官,你们要见寡人干什么?”
吴胜藻对郑经‘伪官’这个词刺痛了内心,当即反驳道:“郑首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老夫,老夫虽然生于大明,但是老夫没有受过大明一天恩养。”
“你没有受过大明的恩养?那么寡人就奇怪了,你是在什么地方读的书,你读的这些书哪一本不是华夏的典籍。
你学了华夏的典籍,有了本事却当了建奴的官,还口口声声没有受过大明的恩养。你的礼义廉耻都去了哪里?”
但凡有些廉耻之心的华夏汉人在剃发易服之后,就会感觉自己有先天的原罪在身上,这也是吴三桂起兵能够群起响应的原因之一。
不说其他的理由,就一条复汉家衣冠就打动了太多的人心,满清的金钱鼠尾实在是丑陋,满清入关以后,帽子大行于世,只因大家都希望用帽子遮住自己丑陋的脑壳。
吴胜藻还算是有廉耻之心的人,被郑经一阵奚落羞臊的无地自容,低头不再说话。他身边的徐闻知县宋瀚接过话来说道:“吴府尊并无不敬延平王之意,只是身为雷州父母官,对治下百姓遭遇战火荼毒深感痛心,一时口无遮拦还请延平王勿怪!”
“罢了!寡人也不想跟你们理论这些,若说荼毒百姓,你们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迁界禁海死了多少百姓,圈地占田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过去的不说,就说这眼前之事,祖泽清竟然能够下手洗劫百姓,高州数万百姓连隔夜的口粮都不给留下,若是我军不及时赶到,会饿死多少人?
而我军打下雷州没有伤过一个无辜百姓,没有抢过百姓一文钱的财物,谁对谁错百姓心中自有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