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崇祯帝登基的时候,本来还有一丝的机会,然而崇祯的做法却加速了大明的灭亡,大明北方的自耕农已经破产殆尽,崇祯朝还在不停地加征三饷。
既然朝廷没钱,都在不停地加税,却偏偏把商税给免了,大明朝谁最有钱?除了藩王和士绅之外,那就是商人最有钱了,给最有钱的人免税,收最穷人的税,大明不亡,天理何在?”
张煌言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位郑家的接班人竟然如此极端,不由反驳道:“士绅乃是天下基石,没有士绅在乡间稳定乡里,大明如何能够用最少的官员治理天下?”
郑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煌言,说实在张煌言这话一出,原本对他高山仰止的崇拜,瞬间崩塌。
无论再忧国忧民,还是站在了士绅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本质上张煌言与其他士绅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值得尊敬的就是他的忠君与坚守。
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用处有多大,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一旦到时候自己推行损害士绅利益政策的时候,这个人一定会跳出来做最激烈的反对。
越是这样有信念的人,一旦做出错事,伤害更大。
“苍水先生,寡人不反对您的坚持,不过寡人却从不认同士绅是基石。”
“那世子认为谁才是天下的基石?”
“天下所有纳税之人,才是天下的基石,没有赋税的支撑,任何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虚妄幻想。”
“老夫认同世子所说的税赋是天下根本,却不认同纳税之人是基石,没有官员的治理,百姓可不会乖乖地将税赋交上来。
而官员与士绅是一体的,世子若是否定士绅,岂不是否定官员,若是天下的读书人都不愿意出仕做官,这天下谁来治理?”
“姑且不说先生所说的事情会不会出现,就算是不愿意那又如何?只要手里握着刀子,有几人能够拼着性命不要不去当官?”
张煌言词穷了,尽管他能写出锦绣文章,也能吟诗作对,文采风流,然而在铁一般事实面前,他却哑口无言。
远的洪武朝,当官的戴着枷锁坐堂,近的满清提着刀子让读书人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死。有多少人是愿意以身殉节的。
张煌言叹了口气,语气中明显的带着颓废,无奈地摇头说道:“不得不说,世子的话虽然尖锐,但是却是事实。”
“实话有时候就是非常的不顺耳,你们儒生不也喜欢说忠言逆耳吗?”
“世子不信儒生?”
“寡人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在寡人看来,无论儒释道,还是诸子百家,只要是利于天下,能够富强国家,振兴民族,都是好的学问。
一朵花开不是春,千朵万朵才是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那才是盛世乐章,你们的圣人朱熹不也讲‘万紫千红才是春’嘛!”
“什么都信就是什么都不信,我看世子信奉的应该是强权即是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