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胜!
心中的思绪一阵翻飞,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魏冉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向了南方。
“唐昧,接下来就看看你我之间,谁能支持得更久了。”
……
沘水前线,由齐将触子、赵将赵成以及燕将剧辛所率领的东线联军,即将与抵达此地多日的魏冉大军会合。
秦宫之中,秦王嬴稷却是站在一张巨大的沙盘之前,和一干重臣、将领商议着进行的战事。
只见秦王嬴稷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前方。
他看着严君嬴疾手中的长棍在那一座座城邑之间、一条条河流之间流转;他听着那一道道掷地有声的话语,清晰地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启禀大王,如今我联军西线兵团已经在魏冉将军的率领之下攻破了穰城,渡过了湍水,抵达了沘水南岸重镇垂沙的对面。”
“除了西线兵团以外,东线联军十八万人则是在齐国名将触子将军的率领连续攻破了楚国的几座重镇,如今正在赶往垂沙、准备与魏冉将军所部会合。”
许久之后,当严君嬴疾的话语声缓缓消散之后,秦王嬴稷缓缓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一抹带着几分威严的视线前方扫过,将此刻众人脸上的神情都一一看在心中。
此刻,在这一座大殿之中既有嬴疾、嬴华、司马错这样的沙场宿将,也有白起、李玑这样的新锐将领。
用一句将星璀璨来形容,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当然除了这些亲赴战场、率军拼杀的将领之外,此刻的大殿之中也少不了左丞相甘茂、太傅姬凌这样的朝堂重臣。
视线在众人脸上看了许久,随后只听秦王嬴稷沉声说道:“诸位将军,刚刚严君已经为我等诉说完毕了数月以来的战事经过。”
“从数月以来由前线传回咸阳的战报来看,联军的进展还是较为顺利的。”
“如今联军已然夺下了楚国的大片疆土,兵锋更是已经直抵沘水之畔。接下来的战事会如何发展,还请诸位将军畅所欲言。”
“臣等(末将)谨奉王命。”
秦王嬴稷这一番话语落下之后,在场的一干重臣、名将当即齐齐用一声话语回应了他的命令。
等到众人的声音逐渐消散在大殿之中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是缓缓走到了这一座沙盘之前。
“启禀王上,末将有话要说。”
听到这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秦王嬴稷双眼之中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了几分郑重。
因为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司马错。
当听到这一位刚刚被自己任命为秦军另外一路主将的沙场宿将有话要说,秦王嬴稷心中自然是显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司马将军请说,寡人洗耳恭听。”
“多谢大王。”
得到了秦王嬴稷的准许之后,就见司马错微微转身,缓步走到了刚刚说话的严君嬴疾的身旁。
从对方的手中接过那根长杆,并用眼神与其一番交流之后,司马错的视线猛然转向了前方那一张沙盘。
下一刻,俯瞰战局之间的山川河流,司马错身上的气质却是不自觉地为之一变。
如果刚刚出现在秦王嬴稷面前的更像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和蔼老者的话,那么此刻站在沙盘之前的就是一位迅疾如风的沙场宿将。
接下来伴随着手中长杆在身前沙盘之上飞快移动,司马错开始从自己的视角来为在场一干秦军将领重新推演了一遍过去所发生的战事。
在司马错看来,联军一方确实是在一步步前进,但是楚军一方却也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相反不断将兵力集中、选择沘水作为阻挡联军南下的防线,却是楚将唐昧针对来势汹汹的联军,所作出的一个极为正确的应对。
一东一西两线联军抵达垂沙,并不意味着这一场战争的结束,相反双方之间旷日持久的沿河对峙或许才刚刚开始。
片刻之后,司马错的视线缓缓从沙盘之上沘水之畔移开,面色凝重地看向了对面的秦王嬴稷。
“大王,诸位,末将以为此前联军的高歌猛进,不过是楚将唐昧故意而为之的。”
“如今数十万楚军已然在沘水南岸布防完毕,我军一时之间要想突破楚军防线恐怕并不是那般容易。”
“未来联军可能遭遇的是一场比拼耐心的较量。”
司马错的这一番话语逐渐落下之后,大殿之中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气氛,此刻却是被几许沉重所代替了。
就在刚刚听完了严君嬴疾所通报的前线战况之后,众人还对前线战局抱着一个比较乐观的态度。
可是司马错这一番分析却是犹如一盆冷水直直地浇在了众人身上,听完了这一番话语之后,众人的心却是情不自禁地沉了下去。
虽然心中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场这些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战阵的秦国重臣将领都明白,司马错刚刚说的就是事实。
大殿之中沉寂持续了许久,直到站在上首的秦王嬴稷再次将视线看向了众人。
“刚刚司马错将军对于战局的分析,诸位都听到了吧。”
“其实刚刚寡人和诸位一样,在听到前线战事一片顺利的时候,都认为这一场伐楚之战很快就会结束。”
“不过听完了司马错将军的分析之后,寡人知道自己错了。这一场战争进行到现在不过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未来我秦国所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漫长的对峙。”
话说到这里,秦王嬴稷脸上的郑重忽然减弱了几分,他的脸上更是浮现了一丝笑容。
然后众人就听眼前的秦王嬴带着几分和善,对着众人继续说道:“不过寡人的心中却是并不害怕,因为寡人的面前站着诸位。”
“诸位都是我秦国重臣、名将,该如何应对这一场艰难的战事,还请诸位教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