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回复了一条信息:“不行,这里是封闭隔离区,我们医院安排了宣传部门拍摄。”
虹光不禁懊丧地说:“不能亲自去采访,太遗憾了!”
虹光说完,又发了一条信息:“追悼会开完,马上把录像带给我,我在医院门口等,今晚就要报道出去。”
郑晓华忽然想起钟玉妈妈家里的阳台正对着医院病房的走廊,产生一个想法,擦干眼泪说:“我们应该马上行动。”
虹光问:“上哪儿?”
晓华说:“铁路医院女护士钟玉家……”
虹光不解地问:“去干嘛呢?”
晓华说:“我把我爸的天文望远镜带来了,就是为了让钟玉妈妈能够通过镜头看到女儿钟玉。咱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做隔空报道,这不是更有意义吗?”
郑晓华的突发奇想,让虹光佩服得五体投地,郑重地点点头,说:“好!今天,你是领导。”
虹光和晓华来到钟玉家,郑晓华让钟玉妈妈坐在轮椅上,把她推到阳台窗前。
虹光在窗前安装好天文望远镜、对好焦距。又架起摄象机,安上长焦镜头,等待对面医院召开追悼会的庄严时刻。
钟玉妈妈心里充满感激,握着红光和晓华的手,说:“孩子,我知道,你们是替钟玉来照顾我的,大家都那么忙,又闹非典,让我不落忍啊!”
“大妈快别这样说,我们也是替钟玉护理的那些患者来照顾您的,这叫换工。”郑晓华俯下身子,对钟玉妈妈说。
钟玉妈妈说:“医院已经派人来照顾我了,我没要,让他们回去了,那里更需要他们。”
虹光又看了一下天文望远镜说:“大妈,望远镜调好了,您看看,清楚不清楚?”
郑晓华推着轮椅,走近阳台,帮助钟玉母亲把眼睛对准望远镜。
钟玉母亲看着望远镜中对面医院的影像,高兴地说:“哎呀,看得真清楚。这回可好了,我能看见钟玉了!”
钟玉母亲通过望远镜看到,铁路医院走廊的落地大玻璃窗里,医护人员正在摆放去世的医生夫妇的遗像,遗像冲着外边的街道。黑纱、挽联、纸鹤挂满了墙壁。医护人员陆续走来,在遗像两边一字排开,每人手里捧着一支蜡烛。钟玉和郑晓晓抬着一个精致的有个“奠”字的花圈走了过来,摆在遗像下面。
钟玉母激动地说:“看见了,那是钟玉。”
虹光透过摄象机镜头看到了晓晓,也跟着说:“还有晓晓,她憔悴多了。”
钟玉母问:“他们在追悼谁?”
郑晓华说:“在追悼一对医生夫妇,他们在救助病人时,感染了非典,去世了……”
钟玉母叹了口气说:“可怜啊,他们一定还很年轻。”
郑晓华说:“他们留下了一个8岁的孩子和80岁的老父亲。”
钟玉母擦着眼泪,叹了口气说:“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没了爹娘,让人心碎啊……”
这样的隔空拍摄,虹光还是第一次,尽管镜头有些模糊,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哪怕留下一个可用的镜头也是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