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窜出来,提留着她的脖领子,一把将人拎上了天,一跃上了附近大树,还捂住了姜宝玉的嘴。
姜宝玉回头一看,竟然是暗竹。
她脑子里一下冒出许多问号,但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只得跟着暗竹一道观察下面的动静。
就见崔友雄先冲了出来,将左右房间都翻找了个遍,见是空的才罢手,回去与那人说道:“大约是你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没人最好,不过我方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那人说着,便从里间走了出来,左右看了没什么人,才匆匆离去,回自己房间去了。
姜宝玉很清楚地瞧见,暗竹在看见那人的脸时,很是震动来的。
等到崔友雄也进了屋门之后,姜宝玉才终于有机会推开暗竹的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水寒舟也被抓到这儿来了?”
暗竹看向姜宝玉,很难想象方才差点被弄死之人,是怎么如此没心没肺,还有空关心这种杂事的。
“世子担心你的安危,这次走时特意把我留下,暗中护你周全。”
“她把你留下护我?那他怎么办?你是怎么给人做护卫的?这种事儿你也能答应吗?再说我有什么好护的?我一个给流民做衣裳的,谁有那个闲心打我的主意?”
姜宝玉越说越气,想到水寒舟一个人去往西北那个又冷又贫瘠的地方吃苦受罪,身边连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她就担心得要命。
可是看到暗竹那双嫌弃的眼睛时,她就忽然想到方才若非水寒舟有先见之明,她这条小命恐怕真要保不住了。
“额,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多谢你方才救命之恩。”
暗竹垂首,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道:“世子身手更在我之上,而且身边还有其他护卫在,倒是不必如此担忧他的安危。”
见姜宝玉松了口气,暗竹觉得有必要叫姜宝玉知道一些水寒舟对她的用心,于是又扬着下巴道:“但在世子诸多护卫中,我无疑是最好的。”
姜宝玉侧目,略微有些尴尬,毕竟她还是头回见到如此自卖自夸之人,立时尬笑着道:“额,行。”
“行?”
暗竹皱眉,本想叫姜宝玉清楚,水寒舟为了护她,将自己最得力最优秀的护卫留下她身边,她不该感动到痛哭流涕,从而了解水寒舟的一番用心良苦吗?
可姜宝玉就只是这般回应吗?
暗竹又一次觉得他家世子爷八成是自作多情了,她姜宝玉压根就是个没心没肺,四处拈花惹草的浪荡女子。
也不知他家世子是中了什么毒,这段时日他向他汇报了多少次,姜宝玉水性杨花,今日与南宫凛眉来眼去,明日与鱼梦龙勾肩搭背,后日又与秦子澜对月成诗,可水寒舟就是无动于衷,每次回书都是一句“护好她”!
暗竹不禁感慨,这世间还有如他家世子这般头顶一片草原还依旧不离不弃的痴汉吗?
可姜宝玉后面一句话,却更让他吐血。
“那个,你是不是认得方才那个丑老头?他是谁啊?怎么连崔大将军都对他这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