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女官考试的文试题目出的典故比较偏,雨花也是花了大半日才解开。
到这会儿她也才刚刚进入状态,准备大展拳脚。
正好许清梦端着早餐进来,她便看了过去,却见许清梦好像心事重重的,不禁皱了眉头。
与此同时,原本在考场周围观考的小宫女和女官们,也都纷纷离开,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雨花便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清梦不想影响雨花的考试,但又觉得这件事不能不说,于是放下吃食,红着眼睛说道:“姜尚服被皇后命令出宫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宝玉背着她。”
雨花听得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剪刀一偏,整块布料都裁偏了。
许清梦忙上前捧起来,惋惜地道:“这可怎么办?现在也不能再去取别的材料了。”
可雨花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的眼全被泪水糊住了,浑身都在颤抖,下意识呢喃。
“师父,师父……”
“雨花姐姐。”
许清梦有些吓到了,她好怕雨花一个冲动冲出考场去。
宫女临场弃考,下一次女官考试便要轮空,等再有机会参加女官考试,至少要等到六年后了。
那会儿雨花都二十三了,若是再时运不济,遇到国难停考,几乎就只有出宫的命了。
许清梦只得上前来紧紧握住雨花的手,坚定她的信念道:“眼下通过考试才重要,姜尚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宝玉,只有你成了女官,才能成为宝玉的力量,才能不辜负姜尚服的期望啊。”
雨花这会儿极其痛苦,她永远忘不掉当时她的第一任师父突然暴病,弱小的她无依无靠时,是姜荣喜把她领了回去,教她制衣,教她做人,教她怎么在这复杂的宫廷中学会自保。#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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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虽然姜荣喜从未说过要收她为徒,可在雨花的心里,姜荣喜就是她的师父。
可是现在那个人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却不能陪在左右,而要任凭她毫无尊严地出宫。
她好恨。
恨这世道总有不公,恨好人没有好报。
可她却没有别的法子。
于是她用手指狠狠地抹了两下眼睛,将眼泪擦干了,继续捡起方才的布料说道:“你说得对,如今我考取女官,成为宝玉的力量,才是姜尚服希望看到的。”
洛城殿前通往宫门的路上,姜宝玉正背着姜荣喜,在羽林卫的监视下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外走着。
道路两旁,水泄不通地围了许多宫人。
这些人有的是姜荣喜的旧相识,有的认识姜宝玉,更多的她们两个一个都不认识。
却都是听说有个小宫女要背着一位病危的尚服出宫,从尚服局一直走到了洛城殿,就纷纷来瞧了。
年纪大一些的都为姜荣喜唏嘘。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姜尚服不是一直很受娘娘和皇帝疼爱吗?”
“伴君如伴虎,怎能揣测上殿真心?”
“我等也都注意着些吧,姜尚服这等荣宠,到了都是这种境遇,遑论我等?”
年纪小些的,却被姜宝玉镇服。
“可是那个背着她出门的小宫女,到底是谁啊?”
“是啊,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意,真是不简单。”
“应该很重吧?她那样瘦小的身躯,到底是怎么背的动的?”
也有好事之徒在旁边嗤之以鼻。
“听说是被娘娘革除官职,赶出宫去的,竟然也舔着脸穿命服,还闹出这等事来出洋相?羽林卫竟也由着她们闹腾!”
登时也有正直之人呵斥道:“莫要幸灾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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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你又怎知她今日之状就不是我等他日之果?
我倒是很敬重那个孩子,晓得我等的体面便是皇帝与娘娘的体面。
她这样做,不光是为姜尚服,也是为皇帝与娘娘,为我等将来之体面啊。”
也有想要专心看结果的嫌弃众人吵闹。
“嘘!别说话,我感觉她快要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