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模样秀气的太监道:“回小主,奴才们都是新拨来伺候的,左不过一两年的经验,那羌欢先前便在瑶华阁伺候许贵人,仗着资历深总是邀功卖乖,功劳都被她抢去,奴才们也不敢多言…”
竟然压迫成这般,人不见了才敢说明。
林清萸默默看着底下众人,听得菱巧提醒,又见门外瑟瑟跪着一名宫女,奇怪她为何不进屋,便唤了一声,发现她竟是入宫时躲在墙角的那名宫女。
宫人还未认全,索性叫她一一介绍。
原她叫沫儿,年纪虽小,懂得记得却丝毫不少,性子又恭顺谦卑,以后做事应不比那些做惯了的老嬷嬷们差。
林清萸又听她对瑶华阁一番介绍,很是满意,只道:“好,赏。”
菱巧则拿出早备好的银子拿给人,“拿去分了吧。”
沫儿诺诺谢恩接了。
林清萸又道:“想必你们方才也都看清楚了,我只留安分做事的,若生了揣度主子心意、生了妄念,便只得一顿板子做那粗使杂役…可都明白?”
底下人听后,齐声道:“奴才们定安分守己,忠心伺候小主。”
按理说新人入宫后该去同宫高位处请安,遣了众人,只留了沫儿问话。
沫儿点头回道:“回禀小主,您进宫早,东偏殿是有一位新人小主这几日就要来的,等到了也不迟。”
说完,林清萸便叫她带自己逛一逛瑶华阁各处,闲聊几句,才知这个沫儿原是四执库出身,因做事好被姑姑分配到这的。
进午膳后,口中油腻,有小宫女端着乌色茶盘来侍候,林清萸将茶含在口中并不咽下,等宫女又捧着漱盂来漱了口,又接过新奉的一杯六安茶。
林清萸抿了一口,见菱巧与沫儿皆守在一旁不露声音,觉宫中规矩严谨,叫她们也不必看着了,都去用饭,自去了暖阁休息。
晌午过后,先是皇后与敏妃各派内监来送新人礼表达心意,随后各宫接连带着给新晋宫嫔的礼来,林清萸又是谢恩打赏,折腾了一下午,直到快晚膳时才停了。
本以为这下便能安心了,谁知门外忽响起一阵声音,只见沫儿快步走了过来:“小主,毓贵人来了!”
毓贵人?宫中妃嫔找她这个入宫的新人做什么。
林清萸虽心中疑惑,但还是起身朝外走去,只听一阵银铃脆响般的声音,一副玉脂般美好的容颜便撞进了她的视线中,那人抿着瓣桃花似的唇,俏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好妹妹,可还记得我?”
林清萸看着她有些怔了,“你是慕姐姐?”面上虽露喜色,转而又回过神来,复一脸严肃地行礼:“答应林氏给毓贵人行礼…”
“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妹妹快起来。”慕娉婷拉住人胳膊,扶着一同走到屋内,见一桌饭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许是我来得不巧,只想着有事找妹妹,自己忘了这回事不说,怎么也没想到妹妹还未用晚膳呢!”
林清萸牵着她的手坐在一处,疑惑道:“姐姐有事找我?”抬头看了一眼菱巧,吩咐道:“快去给那副好的碗筷来。”又回过头一脸柔色:“姐姐若是未用晚膳,便在妹妹这里一同吃过可好?吃完再说也不急。”
慕娉婷脸上笑意难掩,叫来贴身宫女放下一个盖着红布的漆盘,似装着不菲之物。
菱巧此时很自然地把手放上去,作势拿开红布,被慕娉婷看到,提醒似的发出一声轻咳,她这才察觉自己做法不妥,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林清萸,低头退到一边。
慕娉婷淡然一笑,道:“画月,打开。”揭开那红布,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豌豆黄与芝麻糯米团子。
林清萸先还想着如何回礼,这番行为却打开了她的心结,不免打趣道:“可巧,姐姐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看来也不用特意再去姐姐宫里一趟才能尝到这滋味。”
慕娉婷只笑着回道:“你若是来,可要住上十天半月,否则可吃不尽这糕点许多种类。”
二人又一同笑说许久,欢声笑语里用了晚膳与糕点,却未顾得天色,便提议明日再来,叫宫人拿着提灯和食盒送毓贵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