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是前托孤大臣,有着崇高的名望,其子更是身居京兆尹之职,大将军权力再大,在没证据的前提下,也不能随意将李严抓进大牢中吊着拷问的。
不过,不能直接抓捕,难道还不能直接上门盘问吗?盘问出证据不就可以抓捕了嘛。
想到这里,马谡大手一挥:“走!去李家!”带着小弟们气势汹汹杀奔李家。
李严正在自家凉亭里与七十岁的前光禄勋向朗下棋,眼看一局将胜,他捋着胡须哈哈笑道:“巨达兄,承让,承让啊。”
向朗抬起头,目光越过李严的身体,看到了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马谡一行人。
李严察觉到异常,默默站起身来,转身看向马谡,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你来了。”
“对,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
“我知道你知道我会来。”
“是的,我们都知道。”
李严从凉亭里走出来,当先朝门外走去,“走吧……是时候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一大把年纪的向朗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马谡,又看了看李严,迟疑道:“正方,那事是你叫人做的?”
李严停下脚步,不回头说道:“是,是我叫人做的,我现在很后悔,就像当年进言让陛下召回丞相时一样后悔,可那又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嘿呀,正方,你糊涂啊!”向朗一脸恨铁不成钢。
马谡站在凉亭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想听一听李严怎么说。
“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所以你就派人刺杀大将军?”
“是的,我与孔明同为托孤重臣,他大权独揽,威风八面,独享滔天之功,万民敬仰……我呢?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这公平吗?这合理吗?先帝泉下有知,能瞑目吗?!”李严越说越激动,转过身来直视着马谡,一脸忿忿不平。
“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参将,赖孔明牵制之力,得以灭魏吞吴,进位大将军,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是,现在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吧......马谡摊了摊手,“我没有。”
“你有!”
“你目中无人,你大搞一言堂!”李严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我李严怎么说也是先帝委任的托孤大臣,这天下都一统了,我想出来做点事很合理吧?可你居然三番五次否决了提议,你不是一言堂又是什么?你不是目中无人又是什么?”
“所以,你就让人来杀我?”马谡脸色阴沉下来。
坦白说,李严复出被拒这事他还真不知情。
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四大辅政大臣把他的提议给否决了,人家四个已经成了既得利益者,怎么着也不可能放一个和诸葛亮体量相当的人出来主政。于是,他们就以大将军反对的借口,拒绝了李严。
事情的经过一定就是这样子的。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马谡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李严会要谯周和费祎层层传递,他直接联系王平单线操作不是更好吗?
依靠着李丰是京兆尹的关系,轻易弄到长安府从事腰牌,混入酒宴现场刺杀,岂不是更简单直接?
李严见马谡没说话,又接着说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走吧,你不是要抓捕我吗?”
马谡听到这里,心下顿时有些发怒,沧啷一声抽出佩剑,唬得李严全身一激灵,以为马谡暴脾气发作,要当场砍死他,急忙朝后缩了缩。
向朗劝道:“幼常,事虽恼愤,但他怎么说也是先帝委任的托孤大臣,不可枉杀啊…”
马谡的确是非常愤怒,但是现在的他却非常冷静。
不错,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李严如此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幕后黑手,那么什么原因,什么过程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