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要你去陆逊麾下做卧底。’
王平大吃一惊:“啊?陆逊?!君侯,我怕我不行啊。”
陆逊是什么人,天底下谁不知道?
想在陆逊眼前潜伏,难度何其之大!
王平一瞬间就怂了。
马谡摆手笑道:“莫慌,你行的。你在汉中狱中的所作所为,我已尽知,连费祎都被你轻松瞒过,可见你已经具备了施行此计的一切条件。’
闻言,王平心下稍安,另一种情绪迅速涌上,埋怨道:“君侯欲行此计,为何不早说?害得我饱受摧残,几欲家破人亡!”
埋怨归埋怨,王平也知道,当时自己与马谡极为不对付,暗地里别着劲。如果马谡提前对他说了这个计策,大概率会被他当场拒绝。即使不拒绝,估计他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去往东吴当卧底。
但现在不同了。
一来,他对马谡的印象大为改观;二来,除了东吴,他已经无路可走。
马谡沉吟了下,又说:“此去东吴,短则三年,长则五载。
“你可以带走你的两个幼子和一个妻子,以便取信于东吴。”
“今夜我会命人往你府上送来十万钱,免除你两个长子与其余家人后顾之忧。’
“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平看着浑身充满了自信气场的马谡,张了张嘴,明智的将那句“我若不答应会如何”给咽了下去,转而说道:“王平愿领此任。’
“很好。”马谡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成之后,我会在陛下面前保举你为车骑将军,子孙世袭公侯,并在全国范围恢复你的名誉。’
闻言,王平顿时有些憧憬,忍不住问道:“此计丞相知否?
马谡摇头:“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为安全计,切不可说于第三人知晓。
说着,马谡摸出一个弯弯的笛子,对在嘴边吹了一下。
片刻后,一个黑色的小点从天际俯冲而下,转瞬落在两人身侧的树枝上。
“这莫非就是大巫师的爱宠小黑鹰?”看着半人大小的黑鹰,王平讶然。
“没错,就是它。”马谡将笛子递给王平。
“它会随你前往东吴,并在你周围二十里范围活动。如有紧急情报,你可以此笛召唤它近前,传信于我。切记,无事不可乱召,以免暴露身份。
王平将笛子拿着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看了看雄壮的黑鹰,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连忙问道:“君侯,我让它往东往西往南往北,它会听我的吗?”
“不会。”马谡摇头:“它只听我
夫人的命令,但不会影响传
信。
“好了,你收拾收拾,尽快上路吧。”马谡转身,快步离开。
后院里,一人一鹰对视良久,王平将笛子对到嘴边,吹了一下,想看看小黑鹰会做出什么举动。
男人嘛,至死是少年,看到好玩的宠物不试一下怎么成?
笛子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方一响起,王平顿觉心浮气躁,胸口像重重挨了一记闷棍。
这熟悉的声音令他不由地想起当初街亭之战时,张休所奏之笛声,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住口。
但是晚了。
只见小黑鹰两个竖瞳里的漆黑眼珠闪过凶厉之色,等盯着王平了片刻,不见王平往它腿上绑信,顿时暴起,飞过来一翅膀扇了王平一个趔趄,而后纵身飞空而去,遁入苍穹不见。
王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哭笑不得。
建兴九年,十月底。
一艘客船经由白帝城顺江而下,划开一片苍茫天地。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略微早了一些。
客船很大,足足有三层,每一层都几乎坐满了人。
到处都是人的叫声,客商和牵儿带女的普通百姓混杂一处,有的行色匆匆,有的安之若泰。船上酒肆、赌坊齐全,来自天南地北的喝酒吆喝声,赌斗押注声此起彼伏。
无论是客商还是普通百姓,在路过一个打扮成平民模样的中年汉子身旁时,纷纷投来警惕探询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王平的身份,但是从其坚毅的面庞和凛然的气质上,能看出他要么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要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土匪头子。这样的人竟然来挤公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此人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的同伙藏在哪里?劫财还是劫船?亦或者劫色?
“船家,你认识那个人吗?”终于有人忍不住去询问船主。
船上混入这么一个异类,着实叫人不放心。
“认识,他是王平。
“就是那个越狱刺杀马谡将军失败,被削职为民的王平?’
“对,就是他。”
“呵呵,这种败类小人,估计是在川中待不下去了,跑去东吴谋生
“嘘!我的祖宗诶,你小点声。人家可是连马将军都敢杀,小心被他听到,把咱们一船的人都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