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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了。”
另一边,月攀枝头,那不知名的鸟儿在上面盘旋着,嘶哑的叫声给底下人添了分惊扰。
林叔拿着发出微弱光芒的手电筒照着前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祁暮的手,温尔儒雅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慎意。
两人身处在一处密杂的林间,黑夜笼罩,除却头顶那轮弯月与手电筒,再无其它照明。
祁暮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用力,想要挣脱开林叔的手。
发现无果后,便把步子迈的大了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跟上林叔的急促。
锋刃似的杂草在男孩裸露的脚踝间刮过条条痕迹,祁暮也只是皱了皱眉,未吭一声。
“他们要赶尽杀绝,即便想防,也防不慎防。”
亦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那手电筒再是撑不住了,林叔才无奈停下,找了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让祁暮藏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叔忽而从腰间摸出柄精致小巧的手枪,平稳了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后,娴熟地装子弹上膛。
“少爷,教官之前应该教过你在野外如何辨别方向了,现在晚上那些人知道要抓到我们还有些困难,但是等天一亮……”
等天一亮,他们就会搜山了。
祁家这次找来的那些人,可都是训练有素的!
他带着祁暮,很大概率是还没逃出去就被抓了。
而且,进出山的各个出口他们也会派人堵住。
所以……倒不如他去把人引开。
“本家那边那些人是真的……哎!”
想着,林叔又是懊恼不已。
前些日子正赶上清明,按祁家的规矩,是要回祖屋祭祖的。
这也就意味着,要和祁家其他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面。
毕竟澜城祁家和本家祁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但这也并不妨碍着他们念着表面亲戚情,背地打祁暮的主意。
抚养权当初争不到,现在更是直接泯灭人性,合伙要来贪属于祁暮的财产。
他们一回来,就着了他们的道。
一群平日里争得头破血流的“家人”,这次为了逼他和祁暮就犯,特意花重金雇了道上的那些杀手。
祁暮到底还是个孩子,听见林叔要单独去引开那些人,他紧紧攥住了男人的衣服,拼命摇头。
若细听,还能听到男孩压抑的抽泣声。
“我,我不要…林叔,我就只有你了。”
男孩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怕极了自己这唯一一个家人也不在了。
担心着那些人现在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祁暮还用一只手死死地捂紧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少爷,少爷你听我说……”
林叔试图稳定住祁暮现在的情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害怕两个人都没有了希望。
“你听我说……只要有你在,只要你逃出去了,祁家那些人奈何不了你,没有了我,基地的教官,还有公司一些元老也会帮你……”
“我都安排好了的,只要你在,祁家就不会完,先生的一番心血才不会落在他所谓的那些亲人手上,你明白吗?”
祁暮还是摇头,喉间溢出的呜咽声险些就捂不住了。
“我不,不要那些,只要林叔…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