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宋云售买猎物后交给他的六两银子,他也没有办法再多说些什么。
更何况休息过后清醒过来的风云,还有专门给他和夫人买了许多补品和用具,以报答他们愿意借宿的恩情。
其实说起借宿,孙树田也不过是让宋云和小雨暂时住在他们家的柴房里,至于吃的喝的,也并没有给予过什么关照。
然而眼下,宋云给他买的这些东西,却远远比他之前想要白白拿他的野兔要来的值钱的多。
孙树田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原本给小雨看病要的诊金就已经收的比平常多,如今宋云对他也已是仁至义尽。
至于小雨,她本就是害了风寒,喝几副汤药也就好了。
可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孙夫人对小雨要走反而有些郁郁寡欢。
“小雨这孩子又听话又懂事,虽然还这么小,可自己病了也不愿给宋云添麻烦,这是他们这一去,不知日后还没有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孙夫人这一生只得一子,而且那孩子被孙树田惯的也没有什么规矩。
一天到晚的不是在赌房,就是在窑子,根本不着家。
孙夫人好说歹说,也改变不了他的脾性,心中早已放弃,如今看着小雨这般懂事的小姑娘,反而越发心生怜悯爱惜。
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混蛋那也得自己疼,况且孙树田也从来没有觉得他儿子有哪里不好。
听着孙夫人夸别人的孩子,就更是来气,“妇人之言!不过是一条苟且偷生的贱.命,若不学得懂事些,以后哪能嫁得出去?”
“何况他们不过是在旮旯村住下了,离得这么近,早晚还有需要我去治病的时候。”
孙树田在彩石镇上做了几年的大夫,早就把这镇子上的里里外外给摸了个清楚明白。
谁家若是想学医做大夫,那也得先从他手下过过眼才行。
当然依着他的“高标准”,这几年来彩石镇上,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出过第二个大夫。
他相信,从此以后的几十年也不可能再出现除了他以外的大夫。
……
这些事,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年,如今小雨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就连后来宋云上山打猎又捡到的小墨,也已经长得十分懂事了。
然而宋云自己却仍旧没有从当年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那个没有行拜师礼的师父,现在应该也过得风生水起吧。
即便他没有刻意打听,可以让百姓们对朝廷极为重臣的描述,他也能够轻易猜测得出,那个人现在手握重权,早就稳稳地坐在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上。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早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教过一个被他捡起又狠狠伤害抛弃的徒弟了吧。
松云一直没有敢仔细去想,当年那人既然如此卧薪尝胆,为他耗费数年,可最后为什么又要放过他?
明明他才是那些人想要真正追杀的对象,而自己在那个人面前,不过如蝼蚁一般,想要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当今的朝堂,禁军已不再单是守卫皇宫之责,更成了江家控制帝位的一个有力手段。
现在追杀而来的禁军,便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如此看来,也或许当年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让那人没能顺利的杀死自己。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宋云不知道,但他很明确,这一次禁军来势汹汹是必然不会再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