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就看着不好惹,还提人家头,他以后得小心说话了。
李乾哼了一声坐回来,一把把她拽到身边,紧紧挨着。
“以后别乱说话,别害了别人的命。”
“是是是——”
她算是明白清北村的人为什么看了他就跑了。
这么可怕谁愿意接近。
却说周通这边儿。
他回到家后,没多久就醒了。
他爹周大福本来在洽谈新的绸缎庄和染房的事儿,听到这事后立马往回赶。
他穿着一身质地光滑的锦缎,有些富态,走起路来抬着两只手,脸上颤颤的。
周喜在门口候着,见到他行了个礼。
“老爷。”
“少爷呢,醒了吗?”
“醒了。”
周喜默默咽了下口水。
少爷,您可千万别跟刚才似的一直骂人啊。
周大福进门后就坐到高座,恨恨道。
“你在家胡闹也就算了,跟人家柳姑娘也胡闹,人家依涵是女孩子,你可倒好,指着人家鼻子骂,书院的先生是怎么教你的!”
周通唰的从床上弹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外厅。
“你还有脸怪教书先生?人家说的是没家教,说的是你!”
“你!”
这几年他都忙着做生意,确实没怎么管过他。
这方面他理亏。
周大福冷哼一声:“听说你还顶撞了周瑞?”
不提这个还好,一听这个周通火气更大了。
“他算是什么东西!要顶撞也是他顶撞我!”
“胡闹!赶紧去给人家道歉!”
周通跟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给他道歉?你他娘的让我给他道歉?”
“还你他娘的?老子是你爹!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找打!”
“你是我爹怎么了?老子照样骂!周瑞不是东西,你就是东西了?原本一村里种地的,靠着我娘的嫁妆当本钱贩卖绸缎,干了好几年都没气色,我娘还不是跟着你!你可到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认识了那个王八蛋,谈成了几笔州里的生意,发达了就飘了,我娘死的那天还等你回来呢!你呢?你正跟小老婆在其他地方快活呢!现在又把自己的家业交人家手里,迟早完蛋!”
周通接着药劲儿把自己多年来的心声全骂出来了。
“你!混账东西!老子黄了你也没好日子!”
周大福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夺门而出。
周喜颤嗖嗖的进屋,刚才光听着就害怕,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少,少爷,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爽着呢!”
周通往椅子上一坐,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爽!
周大福气冲冲的离开周通的院子,去找周瑞。
周瑞正在房里记账,看到周大福进来了也没起身。
“刚从令公子那儿过来吧。”
周大福搓着手,还有点儿拘谨。
他点点头坐到一侧,“那孩子就是惯坏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瑞没有应声,奋笔写完一张东西后叠好,收在信封中。
他站起身看了眼周大福,淡淡道:“好好跟你儿子说说吧,不跟柳家联手,以后的事情不好办。新县令快到了,到时候一定会彻查本地户籍和税务,到时候出了岔子,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瑞都已经走远了,周大福还愣愣的坐在那儿,额头尽是细密的汗。
他想着周通的话,心里愧疚难当。
可当他思及自家儿子的前程时,决心打败了愧疚。
县令一职,必然是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