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一把拽起年轻人,拉着他老婆一起,坐到办公桌前一板一眼和他们讲起了片子。后来,李医生建议要去的其他几个科室两口子一个没去,前一阵子还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神清气爽骑着自行车带着老婆就走了,留下一路笑声与感谢声。
说也奇怪,从此年轻人的病竟然由此痊愈了,还给医院敲锣打鼓送来了锦旗。
九十年代末,和张不伦曾经共事的有一个姓马的调度,四十多岁,淮北人,身体一直很好。厂里年年都会安排体检,前几年体检,李晓根刚拍完片子就提醒老马要注意几个地方,还一个劲叮嘱老马一定去大医院再去复查一下。
老马一直是个豪放之人,哈哈大笑:“我才懒得费那个功夫呢,怕管个逑用啊?我这个身体壮得很,你看像能得那个病的样子吗?”
两年后的一天下午,大家都在工作岗位上,当时也是分批体检,张不伦很清楚地记得马调度临走的时候还冲他敬了个美国式的军礼,嬉皮笑脸地说要是这次我检查出了绝症,今天晚上大家哪都别去,我们找个最好地饭店好好撮一顿,然后我就周游世界去。“
结果一语成谶,当天下午检查结果一出来,赶紧送省立医院,确诊绝症。
张不伦去探望马调的时候大约是是一周以后,一百多斤的北方大汉躺在床上,已经是瘦骨嶙峋,只剩几十斤了。
半个月后,在马调的追悼会上,张不伦遇见了李晓根。
”兄弟啊,你不听话,你就是不听话啊。我要坚持一下,早把你拖去检查就好啦,怪我,怪我啊!“马调灵柩前,李晓根痛哭失声。
后来李晓根当了好多年的医院书记,当了领导的他,始终坚持他的办公室一定要在放射科,无论谁劝都不行,那个时候厂医院又到了不少新机器设备,他那个钻研的劲头又上来了。
到了二十世纪,已经退休的李晓根依然还返聘回了放射科,天天奔波在病人与设备当中,一头白发,热情依旧,但还是那一脸严肃的样子。
职工医院名声最响的是口腔科,看牙的技术在省内基本上能算数一数二。那时候省市领导都经常坐着小车来汽车厂医院看牙,就这样,还得预约排队。不过,这也是有渊源的,口腔科技术之所以这么好,那和第一任主任医生有很大关系。